雖然用心很好,目的也很明確,就是想為他分憂,為大夥兒打破絕境出一把力,但劉備很快意識到這個計劃絕對不對勁!
他隻覺一陣血衝腦殼,便一個手勢打斷了糜威的彙報,大喝一聲:“取輿圖來!”
立刻有侍從奉上布質的地圖,劉備飛速攤開在桌案上,然後對著地圖細看。因為拿圖的動作過於粗暴,甚至有裂帛之聲,但劉備已經顧不上了。
從圖上看,射陽縣確實位於淮陰縣和廣陵縣之間的半道上,那裡因為地處邗溝東岸,如今也確實是劉備軍控製的地區,
隻是因為地理位置不重要,劉勳北上的時候也沒特地分兵東渡邗溝去取,就這麼留著了,城裡原本也就數百劉備軍守兵。
從射陽縣出擊的話,確實可以縮短奔襲去廣陵縣的路程——大約能比直接從淮陰出擊節省一百裡路,隻要走一百六十裡就到了。
但問題是——射陽縣並不瀕臨邗溝,而且是在邗溝以東。
劉備覺得張飛簡直是胡鬨,痛心疾首地拍案: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益德就算魯莽,但子瑜才智過人,怎麼可能給他出這種主意?
射陽不臨邗溝,而且是在邗溝以東,當地也調不到渡船!廣陵縣卻是在邗溝以西。
益德以騎兵偽裝敵軍偷襲,他最後怎麼渡過邗溝到河西攻城?哪有騎兵潰軍會隨軍帶船的?
而且劉勳的主力是在邗溝以西兵敗,‘潰軍騎兵’如果出現在邗溝以東,也會直接被識破!”
劉備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心急如焚,腦海中幾乎看到了三弟被識破後遭到團團圍攻、最後力竭不敵的慘狀。
但是,他似乎沒有選擇。三弟冒險,那也是為了破局。
他本來就要反擊廣陵,隻有全力加速,為三弟收拾這個爛攤子。
就在劉備幾乎急哭、準備向死而生一搏的時候。
糜威總逮住機會繼續開口:
“主公放心,且聽我解釋!諸葛先生的謀略,當然不會如此粗糙,剛才是沒說完被打斷了……”
聽糜威還有後續解釋,劉備驚懼的心情總算稍稍平複了一下,理智也重新占領了大腦。
確實,自己可是派了子瑜這種天下奇才跟著三弟的!以子瑜之才,怎麼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合著是糜威這孩子說話大喘氣呢?
劉備揉著胸口,長出了一口氣:“你一開始為什麼不說完?!速速把子瑜之謀說清楚!”
糜威也是無奈:明明是你插話打斷的……
但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糜威深呼吸了一口,整理好言語有條有理地說:“三將軍此舉當然是有所倚仗的,家父已經依諸葛先生之策,提前五日就準備了商船隊從海西緊急沿海岸南下、逆流入長江口。
偽裝成丹陽孫策的商船隊,再至廣陵縣入邗溝,為三將軍的偷襲部隊提供攻城器械和軍糧,順便也能幫三將軍的騎兵夜間從射陽西渡邗溝。
三將軍給小子的命令,是一旦發現主公擊破了淮陰圍城之敵,就立刻進城通知主公這一行動,親主公速速以步軍主力馳援。三將軍當如許耽死守白門樓待呂布之法,靜待主公援手奪下全城。”
劉備聽完這些解釋,呆滯了好一會兒,又對著地圖腦補,終於回過神來。
子瑜之才,真乃鬼神!
倉促之間竟能想到讓子仲白衣渡江、偽裝孫策商人、實則為偷襲部隊提供後勤和渡河便利!
既如此,三弟的偷襲應該是成功幾率不小的。雖然危險肯定還是有,但至少看到機會了。
現在唯一需要努力的,反而是自己,自己不能辜負三弟奮死偷奪的城門!
呂布當初怎麼讓許耽死守白門樓、拖到呂布主力奪下邳。今天自己就要如何讓三弟奪取廣陵東水門,然後由他奪取廣陵!
天道好循環,報應真不爽。
“此天授子瑜以佑漢除賊也!”劉備臉頰上的法令紋難得地抽搐了一下,咬著牙嘶吼出命令:
“立刻點起六千人,隨我順流直奔廣陵縣!不要準備軍糧了,就帶五日隨身行糧!輕裝急進!救援益德!此戰務必徹底殲滅劉勳殘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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