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兩年後、他妹妹糜貞還是給劉備做妾了,但地位也遠比曆史同期要低一些,畢竟不是雪中送炭。
諸葛瑾後來兩年跟糜竺也少有交集,怕自己地位明顯反超對方,讓對方尷尬。直到去年,諸葛兄弟的地位已經超然到無人可以撼動,而糜竺也找到了自己的新定位,大家的關係才再次融洽自然起來。
去年諸葛瑾在東海和廣陵兩郡搞了很多工商業的建設項目,
沿著淮河口南北兩岸數百裡的海灘、建設新的鹽田;
大量新建風車、作為官營的磨麵工坊;
諸葛亮的曲蘖實驗,也讓廣陵和東海兩郡的釀酒釀醋技術有了新的進步。
糜竺拿出了高額的承包費,以官營身份搞了很多酒醋麵鹽生意,一邊繼續拿錢反哺、擴大海船造船業,幫著強化水軍力量,乾得風生水起。
短短兩年,糜竺的家業就翻倍了,果然還是有科技生產力加持的生意才好做。
這個時代沒有“專利法”,學彆人的技術理論上也不用給錢,但糜竺還算上道,他知道凡是用了諸葛兄弟技術的生意,至少抽出三成純利給諸葛兄弟作為分紅。具體抽多少,看所用技術的難度評估而定。
諸葛瑾也不可能去查糜竺的賬,一切就是君子協定自覺了。
兩人關係融洽,視察工作也就一路順利。
來到海西縣後,糜竺就先帶著諸葛瑾,視察了他新建的馬場。
那裡圈了一大片靠近海岸、因為鹽堿而沒法種糧食,隻能長點耐鹽堿雜草的荒地。
糜竺介紹說:“此地原本隻有荒草和灌木,去歲自從要籌備渡海買馬,我便提前讓人選了些適合馬匹吃的草種,把原有的荒草趁著秋燥焚燒了一遍,撒上新草籽。
種草無需人力打理,隻要任其自行繁衍便是。如今長勢還不夠好,到了夏天,差不多就能把買來的遼東戰馬放養了,無需再喂養割來的飼料。
去年子義打通航路就花了兩個月,目前為止,我們隻來得及跑了兩趟,才剛買回近千匹遼東馬,其中合格的戰馬不過六百餘,其他篩選後隻能做挽馬馱馬。
不過關鍵是路線打通了,以後就能源源不斷貿易,每年都能買幾千匹,隻要我們拿得出足夠多公孫度想要的貨物,海船運力倒是不用擔心,我這幾年積攢的大船已經夠維持遼東貿易了。”
諸葛瑾看著新建的牧場,一片片都隻是青草瘋漲,也覺得有點欠缺。戰馬光吃青草怎麼夠。
不過後世主要的馬飼料,如苜蓿之類,似乎也不是沿海鹽堿地能種的,而且那些都是北方物產。南方要大規模養馬牛羊,難度確實大了點。
諸葛瑾隨便搜索了一下自己腦中關於後世看過的逼站up主們的素材,依稀想起看華農兄弟和敖廠長的節目裡,有幾期講過在南方飼養草食家畜的飼料。這倆一個是蜀地人,一個是贛南人,他們的方法應該都挺適合南方的。
諸葛瑾心中暗忖:“我記得敖廠長好像考察過四川農科院的一個苜蓿替代品,是從芭蕉還是香蕉改良來的品種,不怎麼結蕉,但是莖稈的生物質含量比較高,牛馬也容易吸收。
以香蕉莖的分量,說是草本植物,能長得跟樹一樣粗大,如果‘樹乾’都能被牛馬消化掉,養分肯定很足,可惜如今天然的香蕉芭蕉品種,莖稈裡的澱粉纖維素含量未必高。
過兩年去了南方熱帶,找找看野生的香蕉芭蕉品種,拿來引種改良,做做實驗也好。莖稈養分多就養牛馬,馬不吃就專養牛,能結香蕉就給人吃,反正不浪費。
目前沒有蕉類植物,還是讓人在草場上多輪種撒些豆子,固氮改良一下土壤也好。”
把思路理順後,諸葛瑾就教糜竺:“目前先種草也沒問題,不過後續鹽堿地馬場擴大後,看看有沒有鹽堿程度不那麼高的,就算稻麥活不了,豆類沒稻麥那麼挑剔,能撒種粗種存活就好,也不圖收多少豆子,至少肥田,豆子連苗帶殼也可以直接養馬。”
糜竺覺得很有道理,把諸葛瑾的這個意見記下,準備下一季就按照這法子擴大嘗試。
諸葛瑾一邊點撥,一邊也沒閒著,就讓隨行的太史慈幫他牽了幾匹遼東馬過來,每匹馬騎上去跑個幾圈,試試感覺,也體會一下遼東戰馬和原本劉備軍中慣用的其他產地戰馬的特質差異。
諸葛瑾這幾年奔波適應下來,馬術已經很好,射箭作為一項健身運動也練得不錯,隻是近戰武藝依然等於零。稍微跑了幾圈後,他就感受到了遼東馬衝刺力或許不強,但用來騎射打遊鬥還是可以的。
真要極速衝刺求刺激,還是得西涼馬或者西域馬。
而一旁的糜竺,也趁著諸葛瑾騎馬體驗的工夫,見縫插針繼續深入介紹他的業務:
“雖然這兩個月交易規模不大,但收獲不小。青州袁譚,素來與主公親善,去年秋天,元龍又依照主公之意、秘密聯絡袁譚出兵琅琊,從曹操手上搶了臧霸四個縣。
袁譚感激我們,去年臘月的時候,答應把東萊郡位於山東半島最北端的牟平縣(今煙台)租借給我軍管理。那牟平縣正對沙門列島,乃是良港,有了這座中轉港城,我們的貿易補給便愈發順利,可以節約出很多船艙運載值錢的貨物。
這也多虧了子義,在初次打通航道時,又巡邏了數次,追剿滅殺了好幾股數百人規模的沙門海賊管承的餘孽,袁譚看在把牟平交給我們管,還能有利於肅清沿海殘餘小賊,才順水推舟的。”
青州海盜大頭目管承,是兩年前諸葛亮出使河北的時候,不長眼跳出來,就被趙雲殺了。但趙雲當時沒空去沙門島把殘餘小賊斬儘殺絕,就留到如今。
這次太史慈要確保航海貿易安全,對於剛好擋在航道上的小賊,當然不能放過。肯投降當水兵的就改造後充軍,不肯的直接殺了。
諸葛瑾聽說之後,對太史慈投去嘉許的目光:“子義做事,不愧乾淨利落。”
太史慈:“將軍謬讚,些許小事,何足掛齒。”
諸葛瑾又問糜竺:“那你們用來買馬的貨物,主要是什麼呢?是按照原計劃,用海船跟公孫度交換戰馬的麼?”
糜竺:“我沒舍得用新式海船,我也怕新海船的技術外泄之後,導致公孫度坐大,將來縱橫北海,難以製約。所以儘量是用青瓷、鋼鐵等物與之貿易。
但青瓷畢竟昂貴,非達官顯貴不能買。如今此物剛出,還能大量賣出,受人爭搶,一年半載之後,遼東該有青瓷的貴人都用上了,也就不好賣了。我還在琢磨新的走俏貨物。”
諸葛瑾聽了,眉頭微微一皺:“你何必擔心區區公孫度會難以製約呢?隻要我們將來有更好的海船,還怕他公孫度一隅之地?
我讓你用新式海船跟他們貿易,還有一層考量,就是為了有限的、定向的技術泄露後,能誘導公孫度去平定帶方,乃至更南邊的三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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