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王烈(2 / 2)

逆轉 林海聽濤 11695 字 4個月前

等赫爾登訓話完畢,助理教練德莫斯問道:“那讓誰替賴特首發?”

這個問題讓赫爾登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換陣。”

這個回答讓屋內的教練們都愣了一下,有人還麵麵相覷。

不過助理教練德莫斯並不感意外,而是安靜地注視著赫爾登,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以他對自己這位搭檔的了解,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肯定已經考慮到了具體怎麼調整。

果然,赫爾登繼續說道:

“讓阿拉托雷位置前移,更接近禁區,打個偽中鋒,他有身高,有技術,能夠在對手的禁區前拿住球。同時讓哈裡斯從左邊路往中路靠,更多地在肋部活動,把左邊讓給左後衛戈梅斯……”

聽著赫爾登的安排,球隊的第二助理教練達尼洛·林德賽抬頭向主教練看了一眼。

今天下午的比賽是足總杯第三輪,對手是實力並不強的英冠球隊德雷廷,再考慮到球隊剛剛經過聖誕節期間的“魔鬼賽程”,所以教練組對陣容進行了輪換。

大部分主力球員要麼沒有進入大名單,要麼沒有首發。

原來球隊的主力中鋒裡奇·維德爾就屬於沒有進入大名單的那一類,這場比賽頂替他首發的是球隊的替補前鋒羅南·賴特。

而在替補名單上,其實還有一名中鋒——王烈。

就算賴特被拿下了首發名單,按理說我們也還有王可以頂上去。

但主教練赫爾登卻選擇了變陣,把進攻中場阿拉托雷往前推,賦予他“中鋒”的部分職責,同時把左邊鋒斯坦利·哈裡斯向中路靠攏。

寧願如此折騰,卻都不願意直接讓王烈首發出場……

就算主教練和隊內頭號球星之間的矛盾已經世人皆知,但似乎也沒必要做得這麼絕吧?

不過林德賽也隻是看了一眼,就迅速收回自己的目光,也沒有對主教練的安排提出質疑。

※※※

回到房間的王烈已經洗完了澡,此時此刻正站在房間窗邊和他的經紀人費爾南多·克萊門特通電話:

“……慕尼黑有什麼最新消息嗎,費爾南多?”

電話那頭的經紀人語氣中帶著遲疑和無奈:“慕尼黑……伊薩慕尼黑那邊告訴我,他們暫時沒有在中鋒位置上引援的想法……”

“這是個借口。”王烈說道,“你有沒有告訴他們,我可以接受降薪?索福聯這邊也不會在合同上為難我們——赫爾登現在應該巴不得我滾蛋呢。”

“當然,我告訴他們了,我說你將會以自由身加盟他們,但他們還是堅持這麼說……”

王烈保持著將手機舉到耳畔的動作,一動不動的沉默了幾秒鐘之後才歎道:“那去伊薩慕尼黑就不可能了。”

克萊門特沒有說話,因為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能聽出王烈內心強烈的失望,但他無法安慰。

儘管他是王烈的經紀人之一。

王烈作為世界級的球星,不可能隻有一個經紀人為他服務,事實上他擁有一個經紀人團隊。而他費爾南多·克萊門特的主要工作是負責轉會等需要和俱樂部打交道的工作。

作為著名的經紀人,現年五十八歲的克萊門特在歐洲足壇混跡數十年,積累了非常深厚的人脈,可以說在整個歐洲足壇,到處都是他的朋友,走到哪家豪門俱樂部,都是座上賓。

但是在2037年這個冬季轉會窗時,他的這些人脈、關係全都沒有派上用場。

伊薩慕尼黑並不是他在這個冬天為王烈找的第一家俱樂部,在此之前,他們已經聯係過四支球隊了,但沒有一家點頭。

有的是直截了當地拒絕,有的是像伊薩慕尼黑這樣找借口,還有的俱樂部主席對王烈倒是挺感興趣的,但卻被管理團隊給否決了……

老實說,克萊門特不認為自己的業務能力下降了。

八年前……不,哪怕是四年前,三十三歲的王烈都還是轉會市場上的香餑餑,有無數球隊想要追求這位世界足壇現役最佳射手。

而現在即將年滿三十八周歲的王烈,如果還想要成為讓歐洲各大豪門趨之若鶩的對象,那確實強人所難……

畢竟年齡、薪資和狀態都擺在那兒呢,不是光靠過去的名氣就能說服對方俱樂部掏出真金白銀的,或者為你修改戰術、建隊思路的。

“昨天冉說,你在中國國內的家鄉球隊似乎有一些想法……”克萊門特當然不可能直接勸王烈放棄對那些歐洲豪門的幻想,而是采取了比較委婉地方式。

他所說的“冉”全名叫“冉漢明”,是王烈的經紀人團隊一員,主要負責中國國內的業務。

本來是負責的商業開發運營等業務,但是這半年來,也陸續有中國國內的俱樂部通過冉漢明傳話給王烈。都是希望他能夠“葉落歸根”,在職業生涯的末期,回到他的祖國踢球,並且在那裡退役。

先不談論競技層麵,僅從商業角度來說,這確實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計劃。

而這次王烈的家鄉球隊是個新情況,克萊門特也是希望通過把這事情告訴王烈的方式,來委婉的勸他。

儘管之前半年王烈都對回中國踢球持否定態度,但此一時彼一時,萬一在幾乎所有歐洲豪門都拒絕他的如今,他迫於形勢又改變主意了呢?

可是在那頭沉默了兩秒鐘之後,克萊門特聽到了王烈語氣激烈的否決:“不,費爾南多,我不考慮回中國。那樣的話,我會被全世界看做是一個逃兵的。那些批評我的人就等著看我笑話呢!我不能讓他們得逞!不光是中國,美國、中東還是其他什麼地方,我都不去,我隻留在歐洲,留在世界足球的中央舞台!”

這個回答並沒有出乎克萊門特的意料,因為之前半年時間裡,王烈一直都是這麼說的。他所認識的王烈也總是這麼驕傲和固執,很難勸得動。

或許……是因為情況還沒有到最糟糕的時候?

畢竟今天才一月七日,冬季轉會窗剛剛開始,誰知道後麵的二十多天時間裡又會發生什麼呢?

克萊門特隻能在心裡這麼說服自己。

希望在未來能夠迎來轉折點……不管是好的轉折點,還是壞的,總得發生點什麼變化吧?

總得有所改變吧?

總要與之前這大半年的經曆不相同啊……

否則……否則還真要在索福聯腐爛下去?

“我會繼續努力的,王。但你也要知道,現在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克萊門特最後一次勸王烈,不是在給自己找借口,而是怕電話那頭的人鑽牛角尖,他知道那個人有些時候簡直是個“偏執狂”。

“我知道,費爾南多。辛苦你了。”

掛掉電話,王烈也沒有動作,他隻是放下手臂,繼續站在窗戶前,透過玻璃望向下麵。

那是他曾無數次這麼俯瞰過的街景。

主場比賽日時,酒店附近的每個路口哪裡有執勤的警察,哪裡是球迷們最愛聚集的地方,他都一清二楚。大巴車會從那邊開過來,然後在酒店門口接上他們,再在記者和球迷們的簇擁、歡呼中從另外一邊緩緩離開,駛向賽場。

抬起頭來,遠處稀稀拉拉佇立著幾幢摩天大廈,並不成規模。目之所及的大部分地方還是那些並不高的“高樓”,紅磚牆縫裡麵仿佛還殘存著工業革命時期的煤灰粉塵。

街道不像國內那些在新世紀大搞城建的城市一樣寬敞筆直,彎彎曲曲地在城市每個角落中穿行,好像完全沒有經過規劃,而是在這座世界最早的工業城市中自然生長出來的一樣。時而寬闊,時而收窄,是這座城市的血管,奔跑在其上的汽車為這座城市源源不斷地輸送著養分。

透過酒店窗戶,向南方極目遠眺,能夠隱約看見一個巨大的玻璃頂棚隱藏在遠處的建築中。今天是英國冬天常見的陰天,如果是晴天,玻璃頂棚會反射空中的陽光,從酒店這個高度看過去,就像是太陽落到了城市裡,非常醒目。

現在由於天氣原因,幾乎要和灰蒙蒙的天際線融為一體,難以立刻分辨出來。

那個若隱若現的玻璃頂棚就是索福聯的主場,紅石球場,是每一個主場比賽日時球隊大巴車的終點。

透明玻璃和鋼結構的頂棚下麵是深紅色的球場外牆,最早的時候是由紅色的磚石砌起來,所以叫“紅石球場”。現在經過多次返修擴建後,隻是塗了紅漆的鋼筋混凝土。

它蔚為壯觀,是城市的地標之一。

每個主場比賽日,那裡就變成了這座城的心臟。自從1905年建成並投入使用以來,它已經不停脈動了一百三十二年。

但最近四年,它似乎也有些累了……

王烈就這樣默默注視著腳下的城市。

他在這裡生活了近十年,這是他熟悉的曼徹斯特。

※※※

PS,我發現APP點開新書開始就是正文,沒有前言,所以我還是把前言最後的話放在正文章節末尾再說一下。

今天因為是開書第一天,再加上正文裡有一章是楔子,所以是雙更,之後就恢複到單更狀態了。

這本書采用單更模式,但每更保底都是五千字,上不封頂。

單更的時間就是每天上午八點鐘。

建議大家先去把《前言》看一下,裡麵有為啥拖了九個月才開新書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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