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被這位“知己”說的心動了——無論是修辭方式還是字麵意思,都是如此。
在索福聯的更衣室裡,他似乎已經成為了個製造麻煩的包袱,而在北邊的紐卡斯爾,卻有人還這麼熱烈的需要自己……
一想到這個,王烈就很難說自己對於去泰恩這個選項是無動於衷的。
如果是十八九歲的時候,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立刻就在電話裡答應麥克尼爾。
但是現在,他知道自己不能那麼冒失,這畢竟是他繼續留在歐洲踢球的最後機會。已經快四十歲的他也很清楚,很多事情不是看對方說了什麼,而要看他做了什麼。好聽的話除了聽起來好聽之外,其實毫無意義,他不能輕易被幾句投其所好的漂亮話就迷得找不著北。
見王烈臉上的表情動了又動,克萊門特知道自己說中了他的內心,於是也不等王烈給出答複,就直接說:
“行吧,我覺得最起碼泰恩是現在候選名單中順位最靠前的,畢竟名單上就他們一家。我相信接下來一定會有大量球隊和我們聯係,他們有些應該是實力不強,排名中下遊,有的應該是不願意支付太高工資,還有的可能僅僅隻是想要碰碰運氣……我們沒必要都去接觸,我的團隊會給每一個聯係的球隊都出一份詳細的分析報告,然後篩選出有限的幾支球隊,寫在名單上,和王你確認過後再進行接觸。如果實在不行,回中國踢球也應該是可以執行的選項。”
他這麼說的時候看向中方經紀人冉漢明。
冉漢明則看向王烈。
王烈這次沒有表示反對,他點了點頭:“可以。”
冉漢明說:“國內肯定沒問題。其實一直都有俱樂部找我,但我都沒給他們說死。”
“那麼好,我去篩選可以接觸的球隊,到時候和王商量一下……”看見冉漢明舉起手,克萊門特就問:“怎麼了?”
冉漢明說道:“我有一個問題啊……老王和俱樂部的合同要到這個賽季結束才到期。如果俱樂部在到期前不放人怎麼辦?”
梅麗莎·羅斯申請發言:“各位,這正是我想說的事情。在此之前,王在輿論場上的形象是偏負麵的,尤其是和德雷廷的足總杯比賽後。但是因為赫爾登讓王去跟著青年隊訓練,我注意到網上已經有人對這個決定表示不解和反對了,而且這部分人並不算是王的粉絲。所以我想,我們為什麼不利用一下,把壞事變成好事呢?我們完全可以用這件事情來給俱樂部施加壓力,你得讓全世界都看到你遭受了不公待遇。所以我希望王你明天去訓練的時候,能夠拍一些在青年隊訓練的照片發到網上……”
不等羅斯女士把話說完,王烈先笑了起來:“真是巧了,我剛才還在和我老婆的電話裡說要給她拍去我是怎麼在青年隊餐廳裡吃飯的視頻呢!”
羅斯聞言眼睛亮了起來,她興奮地說道:“就這麼做,王!拍了之後我們簡單製作一下發到各個平台上。但注意你在拍攝的時候不要提到一線隊的話題,不要對俱樂部的決定有任何抱怨,觀眾們自然會幫你說話的。”
王烈對這個建議完全沒有意見,就算不是為了公關,他本來也要拍個視頻來陰陽一下主教練赫爾登和總經理霍爾。
現在既然可以一舉兩得,他當然沒有反對的道理。
克萊門特也覺得梅麗莎·羅斯女士的這個建議很好,並且啟發了他:“現在其實大家都知道王不可能繼續留在索福聯了,所以接下來我們需要做兩手準備,一方麵去聯係潛在的新球隊,另外一方麵加快和索福聯的談判,爭取和他們提前解約。如果能夠把壓力給到俱樂部這邊,讓他們遭受道德譴責,那確實會有利於解約。”
冉漢明提議:“或許我們可以再放點煙霧彈?比如對外宣傳老王要回中國踢球,這樣是不是會讓我們和索福聯談解約的時候阻力更小一些?”
克萊門特思索了一下表示同意:“可以嘗試一下,但不要抱有太大期望。”
冉漢明就笑:“反正也不用太多資源,萬一有效呢?鬼知道索福聯會不會真擔心老王去了同聯賽競爭對手?他們心眼兒一向小……”
※※※
視頻電話會議終於結束了,王烈看著依然還在充電的手機,這次沒有新電話打進來,他再看看時間,十點十一分。
他該睡覺了。
從希頓體育城回來,這一晚上啥也沒乾,光是打電話了……
不過倒也不是毫無收獲。
最起碼有人向他拋來橄欖枝,儘管他自己都覺得這事兒莫名其妙。
他也和自己的經紀人團隊把接下來的工作方向和重點都安排好了。
或許是因為外掛更新的緣故,現在他對自己的未來又多了一些信心。
感謝他背後的專業團隊,把很多事情都替他考慮到了。
就像那個旅行者說的那樣,他隻需要專心致誌去進球。而這也恰恰是他最擅長的事情。
不過……似乎很久沒有體驗到進球的感覺了。
想到這裡,王烈還很認真地去自己的記憶裡搜索了一番,他上一次進球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說起來也巧,進的就是現在對他感興趣的球隊——那是在去年十一月十六日,英超聯賽第十一輪,索福聯主場對陣泰恩,他替補出場打進一球,也是他本賽季的唯一一個進球。
那已經是五十五天前的事情了。
五十五天來沒有再進球,這是他職業生涯裡除了那兩次重傷之外,最長的一次進球荒。
之前外界拿這個進球荒來說事兒,試圖證明王烈已經老了,很難在英超聯賽這樣對抗激烈的賽事中進球。
王烈覺得他們是在胡扯八道,為什麼不想一下主教練赫爾登給了他多長的出場時間呢,戰術上又是否給予過支持呢?
他依然堅信隻要給自己足夠的出場時間和信任,他一定會用進球來回報這種信任。
既然在索福聯得不到這種信任,那他就離開這裡,開啟一段新冒險。
回過神來的王烈看見手機屏幕已經熄滅,知道今天晚上應該不會再有人打擾他——全世界都知道過了晚上十點半想要通過手機找到王烈是幾乎不可能的。
他便起身去洗漱,準備上床睡覺。
儘管被貶去青年隊,但他還是要按照原來的作息要求自己,保證明天去訓練的時候能夠有良好的精神和身體狀態。
這已經成為他的習慣,被堅持了三十年——在成為職業球員之前,他就開始規律作息,除了在西甲踢球時,參加西甲很晚的比賽場次,否則很少會有晚上十點半鐘之後才上床睡覺的經曆。
因為那個時候起,他爸爸就總是對他說:“王烈你記住,你連早點上床睡覺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你還想拿世界杯?做夢!”
年幼的他不理解早點上床睡覺怎麼就簡單了,他明明還很精神,想玩的不得了,也不理解這和拿世界杯有什麼關係……但爸爸就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這句話,強迫自己遵照他製定的作息規律。
他也哭過、鬨過、耍過小孩脾氣。
但最終還是被爸爸把“十點半之前上床睡覺”的習慣刻進身體裡,最終成為了留給他的寶貴財富。
因為有外掛,所以他職業生涯再也沒有受過重大傷病。
可是就連小傷也不多,王烈覺得就應該歸功於爸爸留給自己的這個好習慣——充分的休息,才能讓身體裡積累的暗傷得到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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