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婭婭湊上來,兩頭雄獅已經發現了它的靠近。
他們還以為它是來找年荼的,不情不願地退開一段距離,給年荼一些交友空間。
婭婭滿頭霧水。
……怎麼走了?
她快步追上去,仰臥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翹起尾巴。
如此主動的邀請,縱使是再不解風情的雄獅也該明白了。
西昂和費利卻依然沒有如它想象中那般撲上來,反而連連後退,甚至躲到了年荼身後。
婭婭:“……”
這兩個家夥到底怎麼回事?!
空氣中湧動著荷爾蒙的氣息,它絕對沒有判斷錯,兩頭雄獅分明都在渴望繁衍。
換作彆的雄獅,早就主動來騷擾雌獅了,哪裡等得到雌獅主動送上門?
不對……他們的確一直在騷擾雌獅。
隻不過被騷擾的隻有年荼一個而已。
意識到這一點,婭婭恍然大悟,好半天說不出話。
它從沒見過這麼古怪的雄獅。
對於伴侶,雄獅的確時常存在偏愛。健壯的、溫柔的雌獅,會更多的和雄獅交配。
但像這樣放著一群雌獅不要,偏偏執著於對一頭亞成年小雌獅求偶的雄獅,大草原上再也找不出來第三隻。
“你們不想要幼崽嗎?”,婭婭忍不住直接開口詢問。
動物的天性就是繁衍,雄獅生來就本能地擁有將種子播撒整片草原的欲望。
然而提起幼崽,兩頭雄獅隻想到年荼以前總喜歡去紅山獅群玩小獅子,甚至偶爾冷落了他們。
“不想”,他們回答得果斷而乾脆。
考慮到雌獅們可能想要幼崽,西昂再度提起之前的打算,“我們會離開大河穀獅群。”
隻要他們離開,自然會有其他雄獅爭奪這片領地,角逐出新一任首領。
婭婭震驚地瞪大雙眼。
領地不想要,幼崽也不想要,他們到底想要什麼?!
權衡一番利弊,它挽留道,“不要離開,我不會再來打擾你們了。”
“我保證,它們也不會打擾你們”,它扭頭看向獅群裡的其他雌獅。
連它都被拒絕了,其他雌獅想必更沒有機會。
嘴上這樣說,但婭婭其實還抱有一絲希望。
雨季漫長,說不定哪天,他們就忍不住了……
對於得不到滿足的雄獅而言,發情期是一種折磨。
西昂和費利增加了巡視領地的頻率。偶爾,他們還會對打一場,宣泄心頭的躁動,或是泡進冰涼的河水中,獲得片刻的安寧。
即便如此,他們依然沒有接近任何雌獅的意思。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大河穀獅群的雌獅們都不得不接受了現實,徹底死心。
婭婭遙遙望著他們的方向,無奈地搖搖頭。
雖然不太理解他們的感情,但它很佩服他們竟然能為心中的堅守而突破繁衍的本能。
趁著兩頭雄獅前去捕獵,年荼到處尋找降火的藥草,想讓伴侶們稍微不那麼難受。
她低著頭認真搜尋,一路摸索到領地邊緣,又聽見熟悉的聲音在輕喚她的名字。
“……阿曼?”
抬頭看清楚那頭年輕的雄獅,她立刻後退幾步,目露警惕,“你又來乾什麼?”
正值雨季,阿曼也是一頭成年雄獅,渾身上下散發著求偶的氣息,眼底的渴求掩藏不住。
“我要去爭奪領地了”,他聲音沙啞,緊緊盯著年荼,“年年,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不願意。”
年荼拒絕得乾脆。
她明明早就已經拒絕過一次,沒想到它竟然又來。
見她態度如此堅決,阿曼頓時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它本也沒抱太大希望,隻是不死心,在離開之前,還想最後試一試。
“……也對。”
“我不如西昂和費利那麼厲害,也找不到像大河穀這樣好的領地……”
不怪年荼拒絕它。
在西昂費利和它之間,任何雌獅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越說,阿曼的情緒越低落。
年荼見不得一頭意氣風發的獅子這樣消沉下去,緩和了語氣安慰它,“你已經很厲害了。和卷耳一起闖蕩,一定可以找到合適的領地。”
“我拒絕你,不是因為你不夠好……”
阿曼正豎起耳朵等待年荼說出原因,忽然就聽見了雄獅暴怒的咆哮。
伴隨著疾速奔跑產生的破空聲,它眼睜睜看著兩頭憤怒的獅王丟下獵物向它衝過來,氣場凶悍到極點,顯然是想殺了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