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荼嚇了一跳,差點失手把陶罐打翻。
隻打一個照麵,她就辨認出來,這頭熊不是部落裡的任何一個獸人,而是一隻徹頭徹尾的野獸。
怎麼會有野獸闖到這裡??
雖然是寒季,但部落外圍每天也有人負責巡邏,野獸也知道獸人們的厲害,輕易不會冒險入侵部落。
按理說來,部落裡應該是安全的。
可是現在,不止出現在她麵前的這頭熊,外麵也傳來雌性的驚呼和幼崽的大哭聲,伴隨著猛獸的咆哮,亂成了一鍋粥。
年荼心頭一凜,暗道不妙。
看來是山裡的野獸也被突然降臨的寒季打了個措手不及,沒能做好過冬準備,冰天雪地的環境下捕獵能力下降,就把主意打到了部落裡。
它們甚至還很聰明,趁著雄性青壯們組團外出,才找上門來。
西目相對,緊張的氣氛蔓延開來。
年荼攥緊雙拳,不敢輕舉妄動。
這頭熊看她的眼神比較純良,她覺得它暫時沒有攻擊她的意思,但它看上去很餓,做出什麼事情都不好說。
飽著肚子的時候,野獸輕易不會傷害她,即便找上門,也多半是想和她一起玩,但是餓著肚子,情況就大不一樣。
覓食、生存,才是野獸的第一要務。
即便有特殊體質護體,年荼也從未對這種攻擊性極強的猛獸失去戒心。
她隔著火堆和棕熊對視,努力保持情緒穩定,在腦海中飛快地思索逃生方法。
燃燒的火堆令棕熊有些畏懼,食物的香氣卻一刻不停地引誘著它。
它猶猶豫豫地左右徘徊半晌,終於,饑餓戰勝了恐懼,緩緩上前。
一聲清脆的破碎聲響徹山洞。
熊掌一拍,陶罐頓時摔得粉身碎骨、七零八落。
年荼眼睜睜看著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破壞,不敢動手阻止。
一個陶罐而己,碎了就碎了,以後還可以再燒,不是什麼難事。
她和不少棕熊打過交道,了解這種動物的霸道習性。
搶奪它據為己有的食物,會被它視作死敵,沒有足夠的實力,最好還是不要和它硬碰硬。
棕熊埋頭舔舐地上的湯湯水水,肉全吃個精光,野菜也不放過。
它的進食速度極快,年荼幾乎沒有時間猶豫。
她左右環顧,找準了時機變成獸形,迅速鑽入床縫中躲好,一氣嗬成。
幸虧體型小,到處都能容得下她。
年荼長舒一口氣。
棕熊覺察到動靜,抬頭張望了一下,鼻尖翕動,輕鬆鎖定了年荼的藏身之處,卻並沒有來抓她,而是繼續埋頭將肉湯舔乾淨,便心滿意足地揚長而去。
不知是不是看在年荼的麵子上,它隻短暫的停留了這片刻工夫,山洞裡掛著不少臘肉,它碰都沒碰,紅薯更是沒有多看一眼,造成的破壞遠低於年荼的預料。
若非地上碎裂的陶罐、打翻的肉湯和空氣中隱隱約約殘留的熊的味道,她都要以為剛才的一切隻是幻覺。
年荼試探地冒出小腦袋。
剛要鑽出縫隙,獸皮簾再度被掀開,一頭老虎大搖大擺闖進來。
“!”
年荼哧溜一下縮了回去。
地上的肉湯己經被吃光,老虎舔了幾下,什麼都沒舔到,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在它離去後,又陸陸續續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首到肉湯的氣味消散得差不多,山洞裡終於恢複平靜。
外麵的聲音卻還沒有止息,
負責巡邏的年輕雄性一人受了傷,另一人跌跌撞撞狂奔到部落外,去找大部隊報信。
“族長!!”
“巫!!”
“不好了!!!”
他的身上沾了血,狼毛打濕成綹,模樣狼狽至極。
看到他的一瞬間,捕獵的大部隊就意識到情況不妙。
他們沒有浪費時間盤問,叼上獵物就往部落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