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這樣,他一定是因為這樣才覺得後悔。
宗守淵努力說服了自己,定了定神。
“你、站在、那、做什麼?”,他低垂眸子,不看年荼,語氣硬邦邦的,“過來、替我、更衣。”
空氣安靜半晌。
見年荼站在那裡半天不動,他的聲音更冷,眉頭緊皺,似是不耐煩,“不會、伺候、人?”
“年、家、沒有、教過、你、規矩?”
教什麼規矩?為妻之道?如何伏低做小伺候夫君?
年荼捏了捏手指,看出這隻笨蛋灰狼在虛張聲勢,暫且按捺住了打人的欲望。
“是啊,年家什麼都沒教我”,一邊說著,她自顧自地緊貼著雄性坐下來。
肩膀挨著肩膀,腿貼著腿,肢體觸碰在一起,她清晰地感覺到那具結實健壯的身體顫了顫,仿佛連呼吸都屏住了。
“幸好你專門派了個嬤嬤教我規矩,可我有點愚鈍,一時半會兒學不會”,她略微偏頭,呼吸打在雄性耳畔,更激起一陣激動的戰栗。
……什麼嬤嬤?
宗守淵隻感覺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年荼給予的刺激上,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沒派什麼嬤嬤,可能是父親安排的吧……
規矩什麼的,他其實也不太懂,學不會就學不會……
“而且我現在好累啊,沒力氣伺候你”,年荼更乾脆一點,把腦袋搭在伴侶的肩頭,搖晃了幾下,“感覺到沒,頭飾沉得很,我一直戴著它們,脖子快壓斷了。”
“都是因為你!”,她的滿腹怨氣終於找到了出口,凶巴巴地雙手捏住宗守淵的胳膊,“從寅時我就被喊起來梳妝,飯也沒吃上一口,好不容易折騰到你這裡,又被你晾在廂房,晾了那麼久!”
“你摸!”,她抓著他的手,覆蓋上自己餓扁的肚子,“它在叫呢!好餓!”
哪家的淑女都不會如此不顧形象地抱怨喊餓。
宗守淵卻想不了那麼多,也生不出絲毫嫌棄的念頭,滿腦子都是掌心軟乎乎的觸感,心跳劇烈得簡直要昏厥過去。
“抱歉,我、我、叫人、給你、拿、吃的”,他觸電般縮回手,眼神亂飄,瞟見一旁的桌上有一盤餃子,似乎是不久前有下人送來的,頓時像是得救了一樣
,指給年荼看,“你先、吃、那個,墊一墊。”
年荼伸手摸了摸,盤子還有餘溫,沒涼透,便將一整盤都端在手上,夾起一個送到嘴裡。
“!!!”
一口咬下去,她馬上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