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樂顛顛地叼著自己的戰利品,想要去送給最喜歡的人。
然而剛朝寢殿跑了幾步,它的腳步忽然頓住,豎起耳朵動了動,口一鬆放跑了正裝死的兔子,鋒利的犬齒齜出來,發出凶狠的低吼。
順喜反應不及,眼睜睜看著狼崽子以一種充滿攻擊性的姿態往寢殿裡衝。
“彆、彆亂跑!”,危機當前,他手腳冰涼,腎上腺素飆升,一個箭步撲上去,連滾帶爬,好歹是把灰球按住了。
“我的祖宗!小祖宗!”,他坐在地上抹一把臉,簡直哭笑不得,“放心吧,沒人欺負你主人,唉……”
陛下疼娘娘還來不及呢,那可真是捧在心尖上,千般嗬護,處處謹慎小心。
隻是某些時候,陛下又好像挺不是東西的……不然也不會被這護主的狼崽子聽見動靜,誤以為自家主人在受苦受難。
順喜兩手捂著灰球的耳朵,連哄帶勸地把它拖到遠處去,又叫人送來一盆牛骨頭給它啃著玩,轉移它的注意力。
他洗了把手,用帕子把臉抹乾淨,低頭看了看啃骨頭也心不在焉的灰球,決定等明天找個機會勸勸陛下。
娘娘體弱,經不起胡亂對待。何況那事若是隻一方得趣,另一方勉強忍耐,時間久了難免影響感情。
……
不等順喜找到機會勸誡,次日清晨,他就先從年荼這得了個差事。
“把我的東西搬出去,隨便找個宮殿,你看著辦。”
順喜看看眼尾泛紅滿臉怒容的娘娘,再看看在娘娘麵前低眉順眼卻偷偷警惕盯著他的皇上,艱難咽了咽口水。
他、他隻是一個弱小可憐的太監,這讓他很難辦啊……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皇帝陛下也不為難下人,蹲下身子變成小貓咪,拿出十二分的本領軟磨硬泡,終於纏得年荼鬆口答應不搬出去。
作為代價,他至少一個月內與這張龍床無緣了。
倘若不想出去睡,就隻能睡在旁邊的小榻上。
教訓過胡作非為的伴侶,年荼換上一身利索的衣裳,翩然離去。
她的背影看起來很瀟灑,隻有略顯虛軟的腳步出賣了她。
為了趕時間,年荼甚至沒在宮裡用膳,隻帶了個禦膳房做的肉餅在路上邊走邊吃,然而抵達工部時,工部的
大小官員都已經上班多時,一雙雙眼睛循著動靜或是明目張膽或是隱晦地望向她,瞬間就讓她成了視線焦點。
工部尚書樓昂親自上前迎接。
名義上,年荼還隻是將軍夫人,不是宮妃,樓昂並未行跪拜大禮,稱呼上倒是稍有糾結。
“叫我年荼就行”,年荼看出他的糾結,主動提道。
在外做正事時,她不想以誰的女人自居。
與其說她是將軍的女人或是陛下的女人,倒不如說將軍和陛下都是她的雄性。
周圍的視線充滿探究,有許多都藏著不善,年荼神情自若,“昨日我與大人說的那件東西,大人可選好研發製作的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