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有嗎?”
“沒有。”
“你再重新確認一遍。”
“的確沒有,我已經確認不下十遍了。”
“把他送到一百零八區吧!不要讓他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內。”
“這是您最後的決定嗎?”
“對。”
一百零八區
薑戈想努力睜開雙眼,眼皮卻越發的沉重,一百零八區成為他對外界最後的記憶。
……
天空中沒有一朵烏雲,整個大地卻被黑暗籠罩,空氣潮濕,說不出地壓抑。
清晨本該朝氣蓬勃,這裡,卻死氣沉沉。
這種霧霾天氣,日日如此,並非隻有今日。路上匆匆而過的行人,隻能看到大概輪廓。
他們早已經習慣了昏暗的生活環境,與外麵相比房屋裡的微光顯得格外明亮。
安雅手裡拿著土塊快速地在牆上寫著文字。
“快,快,快。”
屋內所有的白牆已經被她寫滿了文字,她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心裡多了一絲安慰,再苦再累也值得。
安雅來到這裡已經一個月了,她每天都在以命換命。
以前的她從未聽說過一百零八區,可為了和兒子在一起,她放棄了優越的生活環境。
來到這裡後每天都在恐懼與焦慮中度過。
見兒子手指輕抬,似乎有要醒過來的跡象,她連忙放下手中的土塊,快速來到兒子身邊。
薑戈緩緩睜開雙眼,黑影擋住他的全部視線,一對烏黑烏黑的大眼睛緊緊盯著他,其中還有些欣喜。
他第一反應就是用力推開眼前的東西,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抬腳將那東西踹出很遠。
“小子,你連老娘都敢踢。”
咒罵聲從那東西傳出,薑戈擺出一副迎戰的姿勢,身子忍不住搖晃。
這也不能全怪薑戈,誰讓對方滿身纏著白色布條,像極了木乃伊。
“你個小沒良心的,老娘為了你吃了多少苦,你一睜眼就踢我。反了,真是反了。”
安雅越想越委屈,索性就坐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
薑戈環顧四周,觀察周圍的環境。
不足五十平方米的房子裡,沒有任何格局,隻需一眼,屋內的一切儘收眼底,一隻手都能數過來的家具擺設。
說不出的清貧。
隻是牆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文字。
兩牆之間懸了一條繩子,繩子上掛滿了白色布條。
與其說是衣服?倒不如說是遮羞布。
薑戈腦子裡充滿了疑惑。
“你是誰?我又是誰?”他一連串問出兩個問題。
安雅見薑戈沒有要哄她的意思,索性就不哭了。
薑戈見她呆呆地看著自己出神,也不知對方在想些什麼。
“這孩子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薑戈腦海裡出現安雅的聲音,可他並沒有注意到安雅的嘴並未張開,否則他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他所聽見的是對方的心聲。
薑戈恍惚記得,在他昏迷之前有人在他耳邊提到過一百零八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