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什麼,您這位佛祖難道不清楚嗎?”
“誠如您所說的那樣,我不可能是鼎鼎大名的西方聖老如來的對手——可是我需要做的,也到此為止了。”
“要同你一決高下的,可是另有其人呢。”
他要做的,是以金蟬子的身份踏上靈山,破壞地脈,解開封印。而在那之後……
“唳——!”
那種有如心臟跳動一樣的聲音終於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聲響徹天際的嘹亮鳴叫,像是能夠將一切都撕裂,無論是黑暗還是光明。
佛祖本該是泰山崩於麵前而色不改的臉上,終於是有所動容,就像是一件本該完美的瓷器上出現了裂紋。
“孔雀明王——”
從如來的口中一字一頓的,吐出了這個名字。
那從靈山下方崩裂開的地縫裡飛出來的,是一隻擁有著七彩的華羽、擁有著語言根本無法描述和形容的美的大鳥,身後拖著長長的尾羽,絢爛到無法直視。
可是如來根本沒有辦法去欣賞這種美,不如說,在看到這一隻羽翼華美的大鳥的時候,他唯一能夠感受到的就隻有極儘的屈辱。
雖然外界都傳佛有好生之德,當年雖被孔雀吞入腹中,但是在破其背而出後卻並沒有取孔雀性命,反尊其為佛母。可當真是好一出的以德報怨的典禮,也讓這一隻凶獸自此之後都皈依佛門。
然而唯有如來自己清楚,他哪裡有那樣好的心性——如果不是因為孔雀和金鵬作為鳳凰之子,身上天然縈繞著大功德大氣運,等閒不得殺之,說不定孔雀現在已經成為釋迦牟尼佛戰績中的一例。
如來那一雙眼在孔雀和童磨身上來回巡遊了一圈,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孔雀當前,如來再不能夠像是麵對童磨的時候那樣遊刃有餘的去應對,而是必須謹慎起來。
“阿彌陀佛。”
如來念了一聲佛號,卻是打定主意不會再說什麼了。他座下的蓮花台光芒大放,佛祖金身原本就已經很龐大了,但是眼下卻在這光芒的籠罩中又不斷的在拔高,到了最後成為了一尊頂天立地的巨人。
佛祖抬起手,他的手掌看上去簡直像是一座巍峨的山脈,照著孔雀的頭頂狠狠的就拍了下來。
有憑空而生的火焰先一步抵達於此,同那巨大的手掌相互碰撞。一時之間,即便隻是因為這一場戰鬥而掀起來的那些餘波,都足夠在周圍卷起可怕的力量風暴,逼退了周圍其他所有人。
“孔雀明王,我自問待你不薄,可你終歸是野性難馴……也罷,今日便將這幾萬年以來的恩怨,在此一並了結了吧。”
他的話說的很是慈悲,讓人聽了頗有一種愧疚感,會覺得讓這樣的人為難是一件十分錯誤的事情——這便是佛的威力了,甚至不需要多做一些什麼,隻是簡單的一句話、一個眼神都能夠影響到心神,便是當場皈依也不是沒發生過。
但孔雀當然不可能這樣輕易的就被影響。他卷著火焰,與如來針鋒相對,靈山崩塌、西天佛國也在他們的紛爭當中被打碎,惶惶竟有如末世。
如來被孔雀絆住了手腳,暫時沒有多餘的功夫和精力來搭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童磨,卻並不代表童磨便能夠就此從這件事情當中脫身出去。
自然有的是人收拾他。
幾位最得如來青眼、同時亦是其左臂右膀的菩薩將童磨圍住,麵上俱是慈悲色,然而手中攻擊的動作卻十足的狠戾,顯見得是要將這給背叛了佛門的、曾經的佛子,一些好看才是。
童磨轉著手中的折扇,看起來並不如何的害怕——正相反,他大笑起來,看上去是十二分的恣意放縱。
“文殊、普賢、觀世音……都是如來的左臂右膀,眼下做的,倒也很是符合你們一貫以來,作為如來應聲蟲的作風。”
“怎麼,要抓了我,去如來麵前邀功請賞嗎?”
他的聲音在一瞬間壓了下來,帶著無比粘稠的惡意:“那就來試一試吧。”
“我也很好奇……你們吃起來,會是什麼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