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那目光當中所攜帶的,卻並非是善意。
他開始慌亂起來。
救我啊,Rider,救我啊!
他的內心發出了這樣的、悲鳴的聲音。
然而在間桐慎二張口想要呼救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如今已經被剝奪了說話的能力,因為他張開嘴隻會一口一口的開始吐血,根本連一個完整的音節都沒有辦法發出來。
美杜莎注視著他。
有那麼一個瞬間,間桐慎二覺得Rider是應該能夠感受到來自於他的呼救的。可是對方就像是蛇一樣,一動不動的在那裡隻是看著,偶爾吐一吐信子,是沒有任何感情和憐憫的,冷血的生物。
童磨麵上倒是掛著悲天憫人的笑容,他一下一下的轉著自己手中的折扇,與間桐慎二對話的時候,好一副溫柔且關懷的模樣。
“這並不是人類所能夠承受的毒。”他皺著眉,“哎呀”的歎了一口氣,“怎麼辦,如果不趕快想想辦法的話,就會這樣一點一點的,從身體的最裡麵開始,一直爛到外麵來哦?”
間桐慎二麵上的表情更加的驚恐了。
隻是在場的兩名從者都並非善類。他們冷冷的注視著間桐慎二的眼睛瞪的老大老大,終於在某一個時刻,他的身體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生命力,軟軟的倒了下去。
再無聲息。
美杜莎的身形在同一時間潰散成了金色的靈子,像是螢蟲那樣的虧散開來,很快消失不見。
“嗯哼?”
這未免是太過於輕易結束的戰鬥以及退場,以至於童磨都稍微愣了愣。
“哇。”他說,“這可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他口中這樣說著,麵上卻依舊還是含著笑。手中金色的鐵扇輕飄飄的敲在了大門的鎖上,那扇並不見得有多麼牢固的鐵門便應聲而開。
這與其說是防衛鬆懈,倒不如說是請君入甕的意味要來的更多一些。
童磨哂笑了一聲,大無畏的踏了進去。
他走在間桐家那陰森的、長年不見陽光的走廊上,耳邊能夠聽見若有似無的蟲群嗡鳴聲。
但是在那之下,卻好像還有彆的什麼……像是海邊漲起了潮水,也像是從深潭當中一個接一個冒出來的,那種極為黏稠的泡泡。
童磨停下來了腳步。
而他這似是要放棄退縮的行為終於引得那一直都在暗中窺伺的東西再也無法繼續保持隱藏的狀態。牠從暗處飛快的躥出,朝著童磨裹挾而來。
那是某種比水更黏稠渾濁的膠體,覆蓋著漆黑的惡意,叫囂著要將童磨吞噬。
生了琉璃瞳的佛子不閃不避,任由那些黑泥籠罩——他甚至是笑了起來。
“果然。”童磨的聲音裡麵充滿了愉悅,“我就知道,這邊有好吃的東西。”
獵物和獵手的角色究竟怎麼分,可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