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這倆人也不是什麼名演員,一個姓郭,一個姓曹,是師徒倆,正跟那說一出《文章會》,逗哏的倒是裝的挺像的,白景善聽得開心,還給打賞了一大把大洋。
倆演員看到這份打賞,知道這幾天的吃喝是有著落了,急忙又加演了一出《批三國》,逗得三老爺高興,又是一大把大洋。
聽完了相聲,白景善趕著車往家走,走到一處橋上,走不過去了。
打河對麵也來了一輛破破爛爛的馬車,一個衣著破舊卻整潔的男子端坐在馬車車轅上,死死地盯著白景善。
“嗨,你讓路啊你,先來後到怎麼都不明白呢!”
白景善這麼多年了,很少被人吆喝,忽然被人呼來喝去的,莫名其妙的就搞出來一股子新鮮感。
他嘿嘿笑了兩聲,仿佛找到了好玩的事兒,逗著那人道:“嘿嘿,你是誰啊,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讓我給你讓路!”
那男人嘴一咧:“我管你是誰了,我先上的橋,就得我先走,現在是民國了,你還跟我這裝什麼大老爺呢!”
白景善下了車,把騾子大青拴在橋墩子上,伸伸手指頭指著那人道:“伱下來,咱倆摔個跤,誰贏了誰先走不就完了嘛!老跟這堵著也不是個事,耽誤彆人多不好!”
旁邊的人有認識白景善的,紛紛叫起好來,這種站在道德製高點說話,真是爽感滿滿。
那男人紅著臉,氣氛被轟到這了,也跳下馬車,奔著白景善就撲了過來。
白景善眼睛一掃就知道這貨不是練家子,他年輕的時候和季宗布就練過蒙古人的摔跤手法,輕輕讓過男人手,肩膀貼了上去,用力一撞。
砰!
男人被撞出去,但馬上又吭哧吭哧的撲了過來。
白景善叫了聲好小子,右腿往對方雙腿落地的地方中間一擱,等男人兩條腿落了地,輕輕橫掃,一下就把男子踹飛了,嗖一下掉到橋底下,撲通一聲落了水。
白景善和圍觀吃瓜群眾趴在橋邊看了看,那男人像一隻旱鴨子似的,從水裡笨拙的爬了出來。
哭著鼻子跑回橋上,把自己的馬車拉走了。
白景善趕著車過橋,到了對方跟前一看,好家夥,挺大個老爺們,坐在車上哭了。
“你咋回事,是不是個爺們,摔跤敗了就哭,像話嘛!”
男人委委屈屈的道:“我當然是爺們,我不是摔哭了,我是心疼我這一身衣服和鞋,我媳婦剛給我洗刷的,就讓你給禍害了!”
白景善的記憶忽然波動起來,張嘴就問:“你叫啥名字?”
那男人憋著眼淚:“俺叫鄭三麻子,咋的吧!”沒想到上麵憋住了,底下沒憋住。
噗噗噗……
白景善捂著鼻子,哈哈大笑,這特麼哪兒是鄭三麻子啊,他心說怎麼這麼熟悉的劇情呢,這不是鄭老屁嘛!
一說叫鄭三麻子沒反應過來,這串屁放的倒是想起來了!
白景善也不磨嘰,直接手上用力,一把扯過對方扔在車後,趕著騾車就跑。
圍觀群眾傻了。
“快去找記者,白三老爺當街搶男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