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止不住,也不光是做戲,她對陛下也這麼多年了,哪裡能沒有真心呢?貞裕帝是真把她捧在手心裡寵啊。
“禦醫,來看看父皇怎麼回事。”李意尋皺眉。
柳禦醫上前檢查過後道:“過一會就好了,陛下這是方才使勁大了。”
貞裕帝喝了藥,躺下去簡直一下就又睡過去。
柳禦醫和李意尋在外間說話:“臣鬥膽,太子殿下早做準備吧。”
李意尋皺眉:“沒有彆的法子了?”
“臣無能。”禦醫太醫也不見得能知道那些歪門邪道的法子。
他們學的是正統的東西,明顯彆人下藥費時間長,都是陰損的法子。
一時半會的,真弄不明白。
不過有一點是確定的,如今陛下不成了。
李意尋現在也恨這些禦醫無能,可又知道其實也怪不著,隻是如今事情太過倉促,他真是一肚子的怒火。但他必須壓製怒火,冷靜下來麵對這一切。
紫宸宮如今這樣,宮中基本上都知道了。
皇後並不出頭,她是真的病著,所以也出不了頭。
貴妃心裡比誰的著急,又擔心陛下一旦沒了自己兒子坐不穩,又盼著陛下還是好起來。
內心煎熬的很。
陛下趁著清醒的時候,拉著李意尋的手交代後事。
將京畿的兵馬調動起來,已經為他登基鋪路。
如今朝野上下都知道即將大變,可其餘皇子們眼下已經不光是被李意尋的人看著,陛下親自派人看著。
初二下午,陛下再發病,深夜的時候,他正式傳了朝臣們進宮交代遺言。
李意尋跪在前麵,後頭是其餘的皇子,以及宗親,還有一些大臣們。
貞裕帝靠在秦征的身上,坐在那,手的抖動都止不住。
禦醫對外說的病症是癇症,這其
實就不好聽。
民間叫羊癲瘋,羊角風,總歸不是什麼體麵的病症。
可除了這麼說還能怎麼說?中毒?
陛下的樣子,在場的人都看著,他果然沒幾日好活了。
外頭已經調兵遣將,即將新舊交替,京城的人被壓著不能動。
貞裕帝縱然昏聵,可他將兵權抓的牢,這江山一時就亂不了。
除了傳位,就是傳令邊關的兵馬不能動,將軍都不能擅離職守。
這其中,就包括了魯國公。
魯國公老了,或許叫他上陣殺敵是不行了,可他必須坐鎮雁門關。
北狄與大周已經十幾年沒有動刀兵,可如果趕上中原換皇帝,北狄人很可能蠢蠢欲動。
這個時候,邊關決不能動。
就在這一天夜裡,大臣們依舊都在宮中,貞裕帝又一次發病。
發病的時候沒有叫所有人都看著,可所有人都在紫宸宮外頭。
貞裕帝的手死死的攥著,用力到指關節發白,渾身的筋骨都死死的繃著,整個身體形成一種不可思議的姿勢。
就這樣抽搐了好久,終於平靜下來的時候,他渾身像是一灘爛泥。
這一回,陛下雙眼都失去了焦距,人也像是失去了神誌,不管怎麼呼喚,都沒反應了。
李意尋深吸一口氣:“請諸位王公大臣都在麒麟殿休息,今晚不必出宮了。派人出去說一聲。諸位親王們那好好照顧,夜深人靜,不必驚擾後宮娘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