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尋蹙眉,深吸一口氣:“你好好說,到底是為什麼?”
裴時沅哼了一聲:“說個屁。”
李意尋也被氣著了,坐下來喝茶,冷靜了一會才問:“怎麼受的傷?”
裴時沅看來他好一會才說了:“跟哥哥們蹴鞠摔得。”
“跟著人是死人嗎?”李意尋怒道。
“那你去,全賜死了。”裴時沅輕飄飄的。
李意尋又惡狠狠瞪了一眼裴時沅,深吸一口氣,到底沒說真的要罰。
他大概知道了一點裴時沅為什麼生氣,但是又不是很準確。
他也不肯走,就這麼氣呼呼的留下來。背對著裴時沅睡了。
裴時沅撒氣差不多後,也已經不氣了,所以睡得格外的好。
一早上李意尋被叫醒的時候茫然了一下,看見睡得好的裴時沅那張惹人生氣的漂亮臉蛋,真想給她個大耳瓜子。
這女人,真是會氣他。
大耳瓜子當然不會有,他捏了一把裴時沅的鼻子。
裴時沅拍開他的手翻身就繼續睡了。
李意尋哼了一聲下地叫人進來伺候。
走的時候坐在輦上,他問福瑞:“你說她為什麼發火?”
福瑞心裡直叫苦,可見陛下這樣,等下還上朝呢。
他於是小心翼翼道:“奴婢想著,德妃娘娘一貫教導十皇子都是不太拘泥小節的。昨兒看起來十皇子那事也過去了,他也不哭了,奴婢想著,德妃娘娘大概是不想鬨大了吧?”
李意尋蹙眉:“你是說她怕鬨大?朕護不住她了?”
“陛下自然護得住,不過奴婢覺得,應該不是這麼一回事。”福瑞想了想道:“奴婢想著,德妃娘娘大概是不想太過於把孩子養的嬌氣。”
見李意尋又要來氣,福瑞忙又道:“陛下,德妃娘娘的性子一貫就是這樣的,急脾氣,火氣上來了不管不顧的。她自己消了氣之後,未必就不後悔呢。都是小事情,兩口子哪有不吵嘴的?便是沒有事,今兒個心不順了,難免也有點小脾氣呢,陛下千萬彆在意。”
也就是德妃,他敢這麼說幾句了。
這就是皇後,他也絕不會說這話。
這話聽了,李意尋又哼了一下,不過那表情倒是明顯鬆快了。
“老子兒子不少,怎麼做爹合適?”他也不需要福瑞回答:“那就是個倔驢,天底下有這麼做嬪妃的嗎?也就是老子大度,就她那個脾氣,嫁給誰不得抽她?”
福瑞賠笑:“陛下大男人,這點子小事,陛下不計較的。”
誰叫您就喜歡呢?
那溫柔的,小意的,懂事兒的,見著您隻會笑的,恨不得跪著伺候您的,您稀罕嗎?
李意尋往後靠:“你私底下問問,誰也彆驚動,看看是不是有人故意的。她不許鬨大就彆鬨大。”
“是,奴婢明白了。”福瑞趕緊應下。
等到陛下上朝,又散了朝用早膳的時候,福瑞才有空跟早上抬輦的內侍們說話。
侍衛跟在後頭,話聽的是不清楚的。
抬輦的卻肯定聽見了。
福瑞說笑話似得看著他們:“早上我跟陛下的話,你們聽著了?”
能給天子抬輦,那能是一般人?
為首的忙笑道:“福內官這不是說笑了嗎?咱們就是會走的木樁子,在這宮裡頭,就是個抬轎子的,哪還有多餘的眼耳口鼻?”
“嗯,那你們呢?”福瑞又問其他幾個。
眾人一致的裝傻充愣,反正就是一句話,我們都沒聽見。
福瑞點頭:“規矩你們是知道的,太廟裡頭的秦內官是咱們以後的一個出路,可千萬彆因為一時舒服嘴把自己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