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向來是建立在戰爭上的。
再次向目標看去已經是猩紅一片,望著剛剛還是個衣冠楚楚的人現已經沒了生機,一時有些愣神,不由的回想起自己過去的生活,過去也是這般觥籌交錯,談笑風生。身邊有相守的愛人,慈愛的長輩,但也有無數的槍口和冷箭。
腦袋的刺痛將思緒拉回,我連忙收拾東西離開現場。
我並不想直接回家,來艾斯約納加四個月都沒有好好看看這座城市,今天突然有了興致玩一會也無妨。
藍色……黃色……綠色……還有紅色的燈光組成了光怪陸離的狂歡,金錢建立起的城市是如此的魅惑迷人,猶如一位妖豔的女郎,人人都覬覦她的美貌和禮服下曼妙的軀體。她指尖的豔麗是硝煙的紅,發尾的迤邐是貨幣的金,腰間的曼妙是哀嚎的黑。
人人都說艾斯約納加是戰後保存最好的一座城市,從這裡能窺見戰前繁華都市的一斑。
我不知道真正是和平是什麼樣的,即使從戰前的影視資料了解到和平可我並不覺得自己適合那樣的生活。
我已習慣了聽到炮聲便臥倒,人群發生騷動便握住後腰的手槍,走路時右手總是貼著褲縫,出門前腿上綁一把匕首。我已經無法去相信陌生人身上沒有武器,不能想象在一個限製槍支的國度我該如何生活,如果戰爭即將結束,我也許會在結束的那一瞬間便自殺吧。
我生於戰火,成於戰火,我也甘願死於戰火,這大概就是我的宿命。
“藍林,彆成為戰爭狂熱分子。”
西蒙的話忽然在腦中響起。
我皺起眉,心中泛起一陣不舒服的感覺。
躲在口罩後漫步於繁華,藏起臉上的傷疤和手上的鮮血,如這座城市一般,將所有的汙垢都藏起。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家花店門口,自從基因培植技術成熟後花已經不是時節的東西,留給農業的土地雖然不多,但無土種植技術的成熟使鮮花的培育完全脫離土地,事實上除了糧食基本所有作物都采用了樓層式的無土種植。
在一堆鮮花中藍玫瑰也是各位的奪目,那妖媚的顏色總能第一時間就抓住人的眼球。
他們是怎麼稱呼我的來著?
聯國最高傲矜貴的藍玫瑰。
我並不喜歡藍玫瑰,也不喜歡蝴蝶蘭,它們總是將我定義,令我身陷囹圄。但很矛盾,我又希望自己被定義,這樣起碼我還知道我是誰,我該怎樣。
他們告訴我,我是藍林,我是藍家的希望,我是聯國第一軍校最優秀的畢業生之一,我是聯國第一軍最年輕的上校,我是高破甲設計的精英。他們說我是強化人,應該再優秀一點,應該再聽話一點,應該多為聯國做奉獻。他們說我該和浮生結婚生子,該做精英隊的隊長,該做好進群英堂的準備。
他們說……他們說……
我將通用貨幣交到老板手中,換取了一支滿是荊棘的藍玫瑰。
眼淚落到妖豔的顏色上,深綠的荊棘每走一步便被我親手折斷一根,灑滿通向我回家的路。
不,那不是我的家!
眼淚再次滴落,荊棘也隻剩最後一根。我各外珍惜的撫摸著它,心臟揪起的疼。
我最終留下了這根尖刺,將藍玫瑰放入了離心中最近的口袋,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