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威爾僵在原地,一動都不能動。
他是個老兵了,進入超凡界也已有多年,很快就意識到,除了“重力靴”之外,還有彆的咒物在束縛著自己。
重力靴雖強,但隻能在豎直的重力方向上給人施壓,是無法做到像現在一樣,連一根手指都很難動彈的。
腦袋無法轉動,鮑威爾儘力轉動著眼珠,試圖快速找到是誰下的黑手。
很快,他就鎖定了目標,然後,瞳孔猛然一縮:
他看見,一隻巴掌大的“小人兒”正躲在李清源的衣領邊上,在注意到他的目光後,迅速縮回了衣襟!
鮑威爾是一名優秀的戰士,動態視力極佳,他可以肯定自己沒看錯,那小人兒,分明就是微縮版的【母修羅】!
再聯想到自己剛才一直無法抑製內心的怒氣,反常的魯莽衝動,在期間還隱約聽到了一兩次奇怪的“咚咚”聲,由此他可以確定,自己肯定受到了母修羅的影響。
真相已經明了。
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眼前這個“鬼火”小組的新人!
雖然不知道這個新人是怎麼把那麼龐大的母修羅變得如此迷你的,但事實就是事實:
這小子獨占了母修羅,還膽敢跑回來拱火,讓我們兩個小組互相內鬥。
鮑威爾張開嘴巴,竭儘全身的力量,大聲揭發道:
“等一……”
話音還沒完全喊出,他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翻滾一樣。
眨眼間,他就看到了一具無頭的身體,脖子上翻湧的鮮血像噴泉一樣,竄起三尺多高,灑得到處都是;
無頭的上半身仍然保持著右手握刀的姿勢,僵立在原地。
“那是……我的身體?”鮑威爾不可置信地想道,他思維的速度正在快速降低:“我就要死了……嗎?”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他腦海中閃爍著自己一生的過往。
因為腦袋搬家的關係,他的“走馬燈”比普通人臨死前快很多,也短很多。
他大腦中最後定格的幾個畫麵就是,自己年輕時作為“燈塔天兵”,在中東戰場上,也像現在自己遭遇的慘狀一樣,斬首過好多俘虜和婦孺。
後來成為國際雇傭兵之後,更是仗著手中鋒銳無匹的咒物短刀,大殺四方。
豐厚的傭金、懷裡的美妞、杯中的美酒、猖狂的大笑、婦孺的慘叫、炮彈的煙硝……
一切,都沉入了黑暗,化作了虛無。
“咕嚕嚕~”
鮑威爾的腦袋,滾到了斯科爾頓的腳下。
斯科爾頓轉過頭,越過“滿臉驚恐”的李清源,看向4人小隊中身高最矮的一個成員。
這人的個頭不超過1米5,身材肥胖,滿臉雀斑。
他見斯科爾頓轉頭看自己,咧著一嘴大黃牙,笑道:
“頭兒,這家夥差點就砍到你了。”
意思是我救了你,不用謝。
胖子的手指上,纏著一根細不可察的絲線,這絲線輕如無物,伸出老長,粘在對麵5人小組……好吧,現在隻剩4個人了,粘在他們中另一個持刀者的身上。
剛才,就是這個持刀者,親手斬下了自己隊長的腦袋。
他就像個傀儡一樣,被人操控了。
可以這樣說,即便鮑威爾沒有被李清源用【影鬼】控製住,鮑威爾也不一定能躲開這一刀。
畢竟,攻擊來自他自己的隊友,當時他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根本想不到真正的殺招會是隊友斬出的。
生死相搏,決定勝負往往隻在那一瞬間。
“啊啊啊啊!”李清源怪叫一聲,道:“我就說大家彆衝動彆衝動,現在好了,不僅傷了和氣,還出人命啦……有話好好說嘛……”
俗話說“群龍無首,不成氣候”,鮑威爾已經死了,他的小隊成員一時間全都驚慌失措起來。
特彆是那個被絲線控製住的持刀男,他的心裡最是害怕。
他不害怕自己再次被控製著去砍人,隻害怕對方像剛才一樣控製自己來個橫刀自刎。
彆人死可以,可千萬不能死自己。
再過幾天就有機會見識到“登神長階”了,在這破島上玩兒什麼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