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接收了李清源傳過去的視頻。
他先仔細看了一遍斯科丹頓錄的視頻,沉默半晌,似乎陷入了沉思。
他的表情有感慨,有追憶,還有一絲絲的竊喜,就是沒有任何悲傷的情緒。
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開口問道:
“母修羅呢?當時那個瘋子自爆得太突然了,我暈過去了,後來母修羅哪兒去了?”
李清源張開嘴,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得胖子血壓飆升。
胖子不耐煩道:“你有話就說,我知道你沒有什麼戰鬥力,這次惡性的內鬥事件,也跟你無關。”
這話說得就很有深意了。
表麵看上去是把李清源從此次事件中擇出去,實際上的意思,就是想獲得此次事件的最終解釋權。
畢竟,現在活著的人,就隻剩下他和李清源了。
李清源當然聽出了胖子的話外音,他有些意外地看了胖子一眼,沒想到這家夥看上去土土的,卻是個內秀之人,頗有城府。
“您數一數地上的屍體。”李清源開口答道:“算上自爆的那個人留下的碎屍,隻有7具屍體。”
胖子轉頭掃了一眼,的確。
除了兩位隊長的無頭屍體之外,剩下的5具屍體各有死法:
炸死的、被腰斬的、被控製著自刎的,還有兩個好像是被槍打死的。
是的,剛開始兩個小隊對峙的時候,是4人對5人,一共9人。
現在這9人中,隻有胖子一人還活著,地上卻隻有7具屍體,那還有一個人去哪兒了,也就一目了然了。
胖子並不知道,少掉的那個人已經被血海化成灰燼,隨風飄散了。
“你的意思是,母修羅被……帶走了?”胖子瞳孔一縮,問道:“你剛才不是說,所有人都同歸於儘了嗎?”
李清源看著胖子,眨巴著眼睛,不說話。
意思是,你不也好好地站在這裡嗎?
胖子一怔,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於是不再糾結為什麼還有一個人溜走了的事情,再次問道:
“你親眼看到,逃走的那個人,帶走了母修羅嗎?”
李清源當然不可能把話說得太絕對,他模棱兩可地道:“也許吧,要不我們再搜一搜?”
於是,兩人一起扒拉起地上的屍體來。
結果顯而易見,彆說母修羅了,連這些死人自己的咒物,都消失了。
這下實錘了,那個自以為獨自幸存的家夥,不僅帶走了母修羅,還把所有人的咒物搜刮一空。
“不對!”胖子敏銳地發現了唯一的漏洞:“既然那個家夥搜走了所有人的咒物,那為什麼不順手給我補一刀?為什麼沒有搜走我……WTF?!”
他從兜裡掏出右手,嘴裡突然飆出了臟話——衣兜裡的咒物絲線,不知何時變成一團漆黑的絨線。
粗細不一樣,材質更不一樣,這很明顯就不是他的咒物,看上去隻是一團普通的毛衣紡線而已。
“Asshole(混蛋)!”胖子出離地憤怒了,不僅趁我昏迷的時候偷走我的咒物,還用這種垃圾線團來羞辱我?
胖子怒氣衝衝地把黑色的線團丟在了地上,一時間也忘了追問李清源,為什麼那人沒有補刀殺死自己了。
胖子沒注意到,那團黑色的線團輕飄飄地掉在地上後,像一團絨球一樣隨風翻滾,很快就粘到了他的腳後跟上,變回了一隻小小的巫毒娃娃。
巫毒娃娃隻有食指長短,全身重量不超過5克。
很快,巫毒娃娃就在李清源的操控下,從胖子的腳後跟,無聲無息地鑽進了褲腿中。
怒氣未消的胖子很想發泄心中的怒火,但苦於咒物已經被人偷走了,腰杆子硬不起來,再也不敢像剛才那樣隨意朝李清源發火,更彆提動手了。
彆忘了,就算大家都不用咒物,隻是肉搏,他自忖也不是李清源的對手——彆忘了,雖然他是個胖子,但身高不足1米5,比李清源矮了將近兩個頭。
不過,輸人不輸陣,他畢竟是組織的高級成員之一,比起李清源這樣的新人,資格要老很多。
現在,在組織內的資曆就是他唯一的依仗了,看這個亞裔新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非常符合他對亞裔男生的刻板印象——懦弱、單純、書呆子氣息濃厚。
既然這樣,那自己的身份應該還能夠唬住這個新人一段時間。
胖子乾咳了兩聲,然後道:
“你拿著我的手機,也給我錄一段視頻吧。”
李清源點點頭,“乖巧”地接過了他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