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感謝那個飯局,它救了我!”盧曉美望著遠處,聲音也變得縹緲起來。
李默有些感慨地說道:“是啊,要不然那些惡人可不會輕易放過你。”
見李默若有所思,盧曉美問道:“你猜猜看,舞廳老板要請的那個人是誰?”
李默有些莫名其妙:“我怎麼能猜得到。”
“你見過的。”
李默想了想,說了個韓字,隨即意識到什麼,馬上閉上了嘴巴。
“其實你早就認出我來了,是吧?”
李默假裝聽不懂:“啊,什麼?”
“就是上次在九龍那家飯店,韓學武帶著我來敬酒,你就是那個隻喝水不喝酒的小孩。”
“什麼小孩,我已經十八歲了,不對,吃了年夜飯已經十九了。”
“哼,比我小兩歲,以後喊我小美姐。”
李默不接她這個話頭,而是問道:“所以,是他把你救出了火坑?”
盧曉美點了點頭說道:“算是吧,至少那天我沒被那幫人大卸八塊。第二天大老板請他吃飯,我和那個小姐妹一起去了,她陪老板坐,我陪韓學武坐。反正就是幫著倒倒酒,碰碰杯,他們說話我也沒大聽懂,大概是老板想加入他們的什麼集合基金,就是炒股票賺錢。
總之,那天他給我的印象是不但人長得挺帥,而且很有權勢,連老板都很給他麵子,而且也很紳士風度,還主動送我回家。我當時還擔心他會不會要跟我上樓,我想了一堆說辭,他卻隻是說了句再聯係就走了。幾天後,他讓司機來接我去參加一個飯局,有了上次的經驗,我覺得參加飯局確實挺輕鬆的,吃吃喝喝,說說笑笑就結束了。
我上了車,也不知道去哪,等到了渡口才知道要過海。那天飯局上的人非富即貴,都帶著女伴,一個個文質彬彬、溫婉儒雅的樣子。可酒喝到一半時,這些人就越來越不像人了。他倒是還好,不會動手動腳,也沒有強行灌女人酒。可有個女人說錯了一句話,他的臉當場就陰了下去。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陰著臉看那個女人。女人旁邊的男人就給了那女人一巴掌,還讓她過去給韓公子認錯。那女的拚命認錯、罰酒,可他卻始終冷冷地看著她。後來她跪在地上,不停地扇自己嘴巴,直到韓學武笑著說彆弄臟了他褲子,讓她滾回自己的座位去,那女的才算逃過了這一劫。
從頭到尾,他不用強,可那女人卻把自己的臉打得腫脹,自尊心和臉麵則更不用說了。我看著心裡害怕,更加不敢多說話,隻想早點結束逃離這種地方。可他卻讓我陪他過去敬酒,我到了你們包廂,不敢亂動,也不敢說話,隻想等他發號施令,敬完酒就萬事大吉。
我本以為過來敬酒麼,肯定都是朋友,卻沒想到,他似乎心情很不爽,對那個陳總有氣,對那位阿斌過來吹噓你如何厲害很是反感。結果那位陳總並不像他們包間的人那樣給他麵子,而你又喝的是水,我就知道情況不妙,果然,被他劈頭蓋臉地吼了一嗓子。
在舞廳裡,我被人摸是憤怒,被人捉住要扒掉衣服是害怕,可這種當眾被吼,不被當人看,則是讓我覺得屈辱。從小到大,我都沒受過這種委屈和羞辱,可我又不敢反抗,我怕他,比怕舞廳那個王八蛋經理還要怕。”
“那後來,你離開我們包廂後,回去了嗎?”
盧曉美搖了搖頭:“沒有,我直接回家去了。”
“那他後來有沒有找過你?”
“沒有,可能那次喊我出去吃飯也隻是一時心血來潮吧。後來估計覺得我不符合他的要求,就把我踢出名單了。這種人的身邊,不會缺女人的。哎吆,謝天謝地,想不到我最好,讓我以後彆再遇見他才好。”
李默點點頭,問道:“那你,現在還在舞廳上班嗎?”
盧曉美搖了搖頭:“沒有,我跟經理說要到韓學武的公司去上班了。”
“他這就答應了?”
“何止答應,恨不得當場認我做乾妹妹,就好像我已經是韓夫人了一樣。”
“真有伱的,那萬一到時候他倆話不對縫,再來找你呢?”
盧曉美聳了聳肩,說道:“我就是一個小人物,彆說他倆未必見麵,就算見麵應該也不會談起我,萬一真扯到我頭上了,那也隻能見招拆招了。”
李默突然想起什麼,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一開始就認出你來了的?”
盧曉美得意地揚起下巴:“女人的直覺。”
李默點點頭:“好吧,我承認,我第一眼就認出了你。”
“我知道,你是為了照顧我麵子,假裝沒認出來。你這人很細心,也很會體貼人。不過也沒事,我現在這臉皮厚多了。你是不知道這一個多月我被老板娘罵過多少次,要是換了我之前的脾氣,早拍桌子走人了。”
李默有些好奇地問道:“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在一家東南亞菜館做服務生。”
“哦,挺好的。”
“好啥好呀,一天到晚伺候人,還要挨罵。每天早上七點半之前到,遲到一次受訓,兩次開除。晚上到11點下班,還要幫老板娘收拾和理賬,每天弄到十二點多才能回家。白天基本上沒得休息,下午客人少時,老板娘就安排出去買東西,送貨,總之一刻不讓你閒下來。
就這樣拚死拚活地乾,一個月的工資就120塊,加上小費也不超過200,而我那個小房間的租金就要90塊,每個月還要給我媽寄20塊,買些東西寄郵包回大陸,然後自己再買些日用品就毛都不剩一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