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說:“房子又不值錢的嘍,按房子算的話,你曹老板一筆生意做下來,可以買好幾套呢。”
曹廣誠問:“小美今天怎麼沒來呀?”
老板娘說:“人家細皮嫩肉的,不是乾這行的料,估計回去做老本行了。”
曹廣誠問:“老本行是啥啊?”
老板娘說:“舞女啊。”
曹廣誠說:“瞎講,人家小美多好的一個姑娘,哪能會是舞女。你這工資又不高,誰做了舞女,還會來你這裡端菜刷盤子的。”
老板娘說:“前些天有個女人來找她,我看那個樣子就是夜場裡的。”
曹廣誠問:“找她乾啥?”
老板娘說:“不知道,不過沒幾天就辭職不乾了,所以我猜是跟著她的小姐妹賺容易的錢去了。”
曹廣誠說:“不知道就不要瞎講,我看人家就是受不了你的臭脾氣,換工作了。”
周正平說:“你彆小美小美,沒完沒了的,你覺得人家好,怎麼不把人給娶回去了。”
曹廣誠說:“我倒是有這個想法,奈何人家根本看不上我。”
周正平說:“哎吆,連你這個鑽石王老五都看不上,那她這眼光倒是高了嘿。”
曹廣誠說:“我是講真的,這姑娘我是蠻動心個,我可不是隨便玩玩,我這次是正兒八經地跟她求婚的,可她還是不肯。”
聽到這裡,李默想起了盧曉美跟她講的那個求婚的人,按她的說法是答應了人家,做富太太去了。現在看來,她說了謊,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她又去了哪裡呢?
飯局結束後,孟晴送他們回去。到了樓下,李默扶著一棵大樹嘔吐,芳芳扶著他,幫他輕輕拍背。
李健想要過去幫忙,被孟晴拉住了。這時芳芳回過頭來,讓他們隻管先回去好了,說讓他吐一會,吐了就清醒了,
吐過之後,芳芳拿出一瓶水給李默,讓他漱漱口。李默漱了幾遍,人似乎清醒了一些,跌跌撞撞便往樓梯口奔去,芳芳趕緊跟上扶住了他。
此時的李默,暈乎乎的,腳底下像是踩了棉花。但他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樓下,在走樓梯,便將僅存的一些力氣都用了出來。
李默努力配合著芳芳的攙扶,終於來到了三樓。他伸手去掏鑰匙,卻摸不到褲子口袋在哪裡,最後還是芳芳扛住了他,然後伸手摸到了鑰匙開了門。
進屋後,李默搖搖晃晃地往前衝了幾步,撲倒在了床上。挨著床的那一刻,他仿佛進入了一個虛幻的空間,再也無法察覺到真實的自己。
他聽見耳邊傳來一個聲音,喊著他的名字。他聽不清楚,卻本能地隨著這個聲音翻了個身。
這個翻身似乎用儘了他所有的力氣,讓他整個人再度往虛空之下掉落。而除了粗重的喘氣聲以及清晰的心跳聲,他什麼也聽不見。
迷迷糊糊中,他感覺到手心裡傳來微微的涼意,然後是手背,脖子,再然後是臉頰,那種感覺很舒服,很清爽。
就像小時候他坐在床上,母親蹲在床邊,捉著他的小手幫他擦拭,每次擦到脖子的時候他總是會忍不住咯咯地笑,擦到臉時總是會掙紮地逃來逃去。
在這一切完成之後,李默又模糊地感覺到自己的襯衫被脫掉了。這個時候,他的意識之光就像被關在一個小黑屋子裡,隻從一條很小的縫隙中漏出一點。
憑著那一點意識之光,他察覺到有一隻手在自己的胸膛上移動,但他分不清那是輕柔的撫摸還是溫柔的擦拭。
再後來,他察覺到自己的腳泡進了水裡,他輕輕打了個寒顫,隨後一種溫暖的舒適感遍布全身。緊接著,那隻溫柔的手又開始在他的腳上遊走。
興許是熱水的能量將那條意識的縫隙衝開了一些,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芳芳在幫她洗腳。他想睜開眼,想掙紮著坐起來,想讓她不要這麼做。
可能量不夠,他隻能嗯哼了一聲,分不清是無力地哀歎還是舒服的呻吟。這時,芳芳幫他擦乾了腳,把他輕輕一推,他順勢往裡麵一個翻滾,然後便暈乎乎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他感覺到身旁有人。在黑暗中,他看見一張熟悉的臉,可她是誰,他卻說不上來。
她轉過身,貼著自己,吐氣如蘭。李默親上了她的紅唇,那是一種本能,不需要思考,也沒有了任何的顧慮。
他緊緊抱著這具柔軟的軀體,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個名字,他忘情地喊著小美小美,伸手在她身上亂摸。可小美似乎有些抗拒,最後推開了他,離他而去。
李默醒來時,天已經亮了,他有點頭痛。從床上爬起來,他看到桌上的水杯裡有水,便一口喝了個乾淨。
他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屋外陽光燦爛,他幾乎睜不開眼睛。他閉上了眼睛,深吸了幾口氣,又儘力將腹中的濁氣全部吐了出去。
如此幾番後,他在椅子裡坐下,開始回想著昨晚發生了些什麼。他努力回想,可記憶卻隻停留在了餐廳的包廂裡,隻停留在老板娘講述小美的那一段。
他又想起了那個夢境,他似乎夢見了小美。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想來應該是李健和高朗送的自己,可當他回過頭時,看見了桌子上放著的那塊手帕。
他走過去,緩緩拿起來,一陣肥皂的清香撲入鼻中,這味道,讓他想起了芳芳。他的心裡突然一個激靈,再看這手帕時,他終於想起了半年前那個夜晚,自己送酒醉的芳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