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半生膝下儘孝,最後卻落得個一無所有,被掃地出門,哪怕她看似並無抱怨,大家也能從話語中聽出那暗藏的無儘辛酸。
除了某個少年外,在場的人都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過,見識過人情冷暖,即便如此,也對安娜的這番堪稱淒慘的遭遇起了幾分同情之心。
連一心隻想著怎麼搞出學術成果的馬羅教授,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開導,隻能在心底的那份實驗費用報告上又暗暗的加了一小筆。
賽奧娜一甩自己鴉羽似的黑亮長發,猛地站了起來,從手邊的盒子裡掏出一瓶葡萄酒。
“今天以前的事情隻是曆史,今天以後的事才是未來,來讓我們乾一杯,這可是我從邁阿密帶來的好酒!”說著她紅唇微翹,對安娜溫和的笑了笑。
“是是是,應該喝一杯暖和暖和,讓我去把那個大壁爐點起來,見鬼,都三月份了,這種空蕩的大房子還是那麼冷,那些闊佬的品味,真是讓人搞不懂。”盧克也站起身來,動作誇張的搓了搓手。
朱明耀也一本正經的湊趣到。“賽奧娜小姐,您剛才那兩句哲言,是哪位詩人的作品?”
賽奧娜單手叉腰,小巧秀氣的下巴一揚。“那位詩人的名字就叫賽奧娜.羅琳!”
“哈哈哈!”眾人會意的笑了起來,熱鬨的氣息衝散了剛才那番尷尬的氣氛。
這時,天邊的夕陽終於消失在了遠方的地平線上,黑暗逐漸一寸一寸的吞沒了殘光,莊園陷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隨著夜幕降臨,在朱明耀的靈覺之中,整棟莊園建築都開始散發出一股極為細微的陰暗氣息,氣息朦朦朧朧,若有若無,卻能在相當程度上壓製住了自己的感知,讓他運用靈覺感應時,有一種隔著層毛玻璃看東西的感覺。
他開啟望氣術,隱蔽的環顧四周,隻見這股氣息充斥著屋內可見的的各個角落,桌椅上,裝飾上,連那剛剛被點燃,裡邊正在熊熊燃燒的壁爐上都是如此。
一種古怪的感覺在少年心頭一閃而逝。
這是鬼打牆?不對,空間方向感好像沒有變化。
還是鬼域?彆扯淡了,這又不是什麼古戰場,盤踞於此的那個死鬼休.科瑞恩就是個黑心工廠主,不是黑山老妖。
隻不過就憑這點力量,就能像原劇情中那樣,讓一大票裝飾雕像活化起來?朱明耀對此抱有深深的懷疑。
為無生命的物體注入能量,讓其暫時活化起來隨操縱者的心意而動,這樣的法術並不算太過稀奇,無論是東方的點化之術,還是巫師們的傀儡活化都能夠做到這一點。
但一般的修行者也隻能選擇輕巧柔軟的物體為施法對象,比如古時候天竺與中東地區的民間術士,就喜歡以特製的笛子吹出聲音,操縱著繩索如蛇類般靈活的遊走移動,或者讓掛毯上下飛舞,來為貴人們獻技表演,掙點賞錢花花。
可想要讓堅硬沉重的金屬和石質的雕像,好似真正的生物那樣活動起來,還能夠攻擊戰鬥,這已然涉及到了物性變化,法術難度就一下上了好幾個等級。
雖然朱明耀在剛才偷偷的檢查中,發現這裡的金屬雕像大都是翻模空心的,但那份量也有少則幾十,多則百餘斤。
想讓這些笨重的蠢物做出像電影中一般的動作攻擊人,朱明耀自忖非得等自家黃庭經五臟篇大成,以五行術中的金遁土遁之法驅使才行,現在他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