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暮光下,一個佝僂著腰的老年黑人,張大了嘴巴,捏起一條乾癟猙獰的蜥蜴乾屍放入口中,這樣的一幅畫麵,實在對正常人的心理很有幾分衝擊性。
至少對周圍的特工們來說是如此。
讓他們萬幸的是,老黑人術士似乎並沒有把那玩意兒吞吃下肚的打算,隻是在口中吮吸攪弄了一陣,便又將其滴溜了出來。
“往好處想,看來此次行動過後,用不著帶著大家去麻煩心理谘詢室的傑森西佛大夫了……”
特工隊長暗中安慰著自己,即使像他們這些見慣了血腥古怪景象的人來說,能夠儘量讓眼睛和心靈都清淨一些,也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不過下一秒,他覺得自己有點高興的太早了。
隻見老鮑勃身子前彎雙臂張開,胸口一起一伏,變得粗大了不少的脖子裡一陣蠕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從那裡邊拚命的向外爬出!
“咕咚!”離得最近的幾個特工不約而同的咽了口吐沫,悄悄地挪開了幾步。
伴隨著粘稠腥臭的分泌物滴落,一個透明的肉冠從老鮑勃嘴裡探了出來,接著是細小的尖爪,頭顱,身軀,最後則是細長的尾巴。
這分明就是剛才那隻蜥蜴乾屍的模樣!
隻不過此時的蜥蜴渾身上下熒光閃爍,虛幻不定,一看就知道是幽魂之類的靈體生物。
老黑人術士直起身子,喘息了兩聲,看著趴在地上的透明蜥蜴,滿意的咧開嘴角,伸手輕輕的一揮。
蜥蜴微微閃動,瞬間虛化成一溜磷光,飛快的沿著地麵石縫向前方探去。
“去吧,荒原與戈壁的靈,為我帶回來想要的……”
“一切!”
一絲微不可查的聲音,在他的喉嚨裡回蕩。
同一時間,眾人所在的臨時指揮所處,朱明耀雙眉一聳。
“老家夥動了!”
早已等待良久的他略一思量,命飛鷹將軍【張俊】依然融入於高空的風中,監視著一行人的動向,分出幾分法力精神,催動隱於地下沙石之中的走犬將軍【黃達戶】,施展地行術,朝著蜥蜴遁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要搞什麼名堂?”
……
一片連綿不絕的山丘與溝壑中,一個個或大或小的礦洞口淩亂的散落其間,有鋼鐵立柱底座支撐著的標準礦口,也有大公司撤離後,盜采者用幾根原木隨意搭建起來的私采礦洞。
但無論礦口是大是小,是寬是窄,是鋼架還是木製,都呈現出一番破敗不堪的樣子,標準的還能勉強保持完整,私人盜采的小洞乾脆就已經垮塌了大半。
鋼架上脫落的金屬零件散落在碎石之間,朽壞的支撐木柱靜臥於沙塵之中。
畢竟,距離這片礦區徹底荒廢,也已過了四五十年了。
地麵已然如此,不必說其他的,即使是單從表麵上洞口的數量來看,也能猜得出地底下的坑道是多麼的錯綜複雜。
想在這種環境下找到一個躲藏起來的目標,若是沒有什麼特殊手段輔助的話,恐怕至少得拉來幾百個人辛苦搜尋上一天才行。
好在正常情況下,此類事件的發生幾率實在不大,在這方圓幾十公裡的荒山環抱之中,即便是道上賣粉末的兄弟們,也會嫌藏在此處交通實在不便,更毋論其他人會造訪了。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正如今日。
荒涼的地表之下,數十米處,某處陰暗的廢棄坑道之中。
這裡看起來原本應該是幾條礦洞的交彙之所,現在又被不知什麼人挖掘擴建了一番,已經變成了一間不規則的寬闊石廳。
石廳中間,一大塊地麵被清理了出來,周圍地麵的鐵軌枕木被連根挖出,廢品似的丟在角落,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條黑紅色的粗大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