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去,又花了兩個多時辰後,才背著一大包藥草,手中提著五隻野兔回來。
此時天色已開始變暗,張玄度也不敢耽擱,找了塊大石頭,將藥草迅速搗爛,然後又將其一點點敷在這家夥的傷口上,跟著將背包撕扯成一條條布帶,小心將傷口處包裹起來。
這一通忙活,又是一個時辰過去,即便是入夏白天日長,此時也太陽落山,隻留一抹紅彤彤的餘輝。
趁著還有這點天明,張玄度提起五隻野兔往下,這裡是一處低矮的狹小的山穀,方圓還不到一裡地左右,幸好的是,在山澗中,有一條溪流靜悄悄流過,緩慢彙入下麵一個深潭。
洗剝野味,是張玄度經常乾的事,手中小刀翻飛,不過一頓飯功夫,就將五隻野兔收拾完畢,起身返回給那家夥三隻,連同野兔內臟一起,那家夥可能是餓的久了,也不講究,大口乾起飯來。
張玄度見其吃得歡快,也就放下心來,這家夥渾身上下看得瘮人,但就這胃口,一看也就隻是外傷,沒有傷到內府。
這家夥吃得歡快,張玄度也就慢悠悠去收拾柴火,反正現在天色已黑,往回趕是不能了,深夜在深山野嶺裡趕路,就算是張玄度常年在山林生活,也不敢隨意去冒險。
片刻後一股淡淡的烤肉清香彌漫整個小小的山穀,剛打完飽嗝的這家夥,聞到香味立即不乾了,衝著張玄度一陣低吼,眼神裡帶著各種鄙視,意思是給我吃沒味的,你自己卻去吃香的,一點道義都沒有。
張玄度扭頭看了看氣哄哄的家夥,不由哈哈一笑道:“狗兄,你想吃烤肉,你也沒跟我說啊。”
那家夥一聽張玄度叫它“狗”,更是不樂意了,喉管裡發出重重的一聲低吼,腦袋一轉,趴在兩個前爪之間假裝睡覺去了。
這兩隻野兔,張玄度隻烤了半個時辰就不敢再烤了,這樣的深山野嶺,這樣的肉香味,敵人能不能誘過來不知道,但其他凶猛的野獸那可就說不清楚了。
現在帶著這麼一個拖油瓶,真要把聞香而來的猛獸招來,倒時候想跑都跑不了,那樂嗬就大了。
張玄度拿起其中一隻,大口啃了起來,其實現在肉也就烤了個六七分熟,說是好吃,當真是一點都說不上,特彆是沒有鹽巴,寡淡無味。
但在饑餓麵前,任何能吃的食物,都有著無比巨大的誘惑,這種誘惑,能讓人傾儘所有也要將其換來滿足,甚至會不惜鋌而走險,而這樣的經曆,也隻有真正餓過肚子的人才知道。
張玄度一大早就吃了兩隻野兔,中午也就隨便塞了幾根肉乾,這整整一天的,到現在確實是餓得狠了,風卷殘雲地就乾掉一隻。
拿起第二隻野兔的時候,張玄度偷偷看了看上麵趴著的家夥,借著月光,看到其鼻子不停的抖動,嘴裡流出的哈喇子,將其前腿毛都打濕一大半了。
張玄度看了不由暗自好笑,轉頭專心將這隻野兔前半身乾掉,帶著肥碩的兩隻後腿,起身走到那家夥麵前,將還沒吃掉的跟剩下的肉骨頭,一把放在它麵前,這樣誘人的香味在麵前,那家夥頓時腦袋一仰,喉嚨裡發出一連串的咕嚕聲,舌頭一卷,地上的半隻野兔就不見了蹤影,跟著又是一連串嚼碎肉骨頭的扒拉聲。
張玄度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這家夥將地上的石頭都添了三遍了,然後滿足地看了張玄度一眼,閉眼真的睡了過去。
這家夥是吃飽真睡了,張玄度可不敢睡啊,就這荒山野嶺的,不做點防禦,哪敢閉眼休息?
沒有辦法,遂又起身,也不敢往林子裡麵再鑽,就這旁邊的大樹枝丫,胳膊粗細的,連枝帶葉,折了二十來根。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巧合,這家夥這麼一趴的位置,正好是一塊山石凹進去的位置,一側跟一尾是山岩,剩下兩邊就是露出的泥地。
張玄度左右細細打量了一番,心中已有了定數,掏出小刀就開始忙活起來,好在這小刀鋒利,切什麼都跟切豆腐一般,微一不足的就是太小了點,要是還能大點,就像匕首那般大小就好了。
要做信物,匕首又不是不能,非得搞這麼小,也不知那個帝君腦袋裡是怎麼想的?
一邊心裡翻著嘀咕一邊手腳不停,一個時辰後,一個簡單的窩棚就搭建好了,隻是這一個時辰爬上爬下,敲敲打打,趴在地上的那家夥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睡得居然還打起了呼嚕,讓張玄度看了也是一陣無語,逃命還有這麼心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