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談完,三人自去洗浴,各自換了一身新衣,而夜星痕則恢複了女裝,至於換下來的舊衣,自然有專人拿走銷毀。
到現在為止,紫皇所帶的麵具,分給張玄度的兩張,一張在他自己臉上,一張夜星痕剛用過,算是都曝了光,而紫皇自己的兩張,一張自己用,一張賣給了李三,唯有夜星痕手上的兩張麵具,用過一張,還有一張沒有曝光。
全部收拾完,三人分從三個方向各自離開,夜星痕走正門,紫皇走側門,而張玄度則走的是後門。
此時距離子時還有將近一個時辰,天上的飄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但天色依舊陰沉,張玄度踏足幽靜的小巷,腳下踏入厚厚的積雪中,傳來“噗”的一聲,借著門簷上掛著的氣死風燈,依稀看見左前方正遙遙站著一個身影,手撐紅白相間的紙扇,看其身影婀娜,應該是個女子。
本想接觸到李三就能找到師父,就算找不到,多少也有些線索,哪知一圈轉完,反而更是撲朔迷離。
李三說要相助自己,到底是要做什麼?而師父到底是在哪裡?自己身份又到底是怎麼回事?
師父、李三,甚至淩霄門門主都應該知道一些,但卻又都是半個字都不泄露,他們到底在擔心什麼?
這些問題就如同一團亂麻在張玄度腦中繞來繞去,但最終有想不出個緣由,張玄度深吸一口冰涼的空氣,將胸口一團悶氣壓下,長出一口氣後,轉身往前麵的身影走去。
張玄度一動,前麵的身影同時緩步向前,在巷子裡左穿右插,繞了不知多少個彎彎,前麵突然燈火大亮,卻是已經到了正街。
此時已快到子時,但街上依舊是人影幢幢,宵夜的地攤上,更是聚滿了三三兩兩的人群,都在熱烈地談論著今日花魁爭奪,可見當時的狀況是如何精彩絕倫。
前麵的身影腳步不停,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張玄度將心思收回,幾個閃身,融入人群中往客棧方向而去。
等張玄度回到客棧,紫皇跟夜星痕早已等候多時,兩人也沒有睡,同時在張玄度的客房中等候。
張玄度一現身,兩人眼光同時望了過來,張玄度一見,不由苦笑一聲道:“要不出去吃個宵夜?”
吃宵夜是假,防止隔牆有耳是真,紫皇跟夜星痕聽了,同時站起身來往外而去。
三人找了個僻靜的小攤,紫皇左右看了看後低聲道:“玄哥,後麵你有什麼打算?”
李三的相助,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畢竟是外力,有求於人家,關鍵時刻還不一定真來得及,所以一切還是要靠自己。
張玄度聞言,想了想道:“我師父臨行前還跟我說過,他到帝都來辦件大事,怎麼也要個一年半載,若是他兩年都沒有回來,就讓我到帝都城外的石塔去找,在那裡他會留下本門特有暗記,隻要找到,就能知道他的情況。”
夜星痕聽完,眼睛頓時一亮,跟著卻是一搖頭道:“我們初夏動身到大漠,到現在寒冬時節,也不過大半年的時間,三叔說他在這裡一直找不到秦師叔,會不會有種可能,就是秦師叔在到帝都的途中,又去找了其他什麼人,或者去辦其他什麼事,真的人不在帝都了?”
張玄度聽了,眉頭微皺道:“你說的這個可能我在回來的路上也想過,可是中原那麼大,又怎麼知道他會去哪裡?”
紫皇聞言,不由苦惱地歎了口氣道:“秦師叔、我老爹,三叔,還有星痕師尊,他們肯定是知道一些什麼,但這些人一個比一個嘴巴嚴,半點風聲也不透露出來,哪怕隻說個一二,也不至於讓我們三個在這裡一頭霧水乾著急。”
夜星痕聽了,抬頭古怪地看了張玄度一眼,張玄度跟她相處久了,知道她這是想到了什麼,於是立即問道:“星痕,你有什麼想法?”
紫皇聞言,同時轉頭看了過來,夜星痕低頭想了想,半響後開口道:“到目前為止,我們所經曆的人或者事,都是圍繞阿玄展開,不管是敵人還是朋友,能將他們都牽扯進來,唯一的解釋隻能是阿玄的身份,你們想想,若是阿玄真的跟寧郡王有關係,那麼這所有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夜星痕這話,以前也談論過,張玄度心中多少有些準備,但此時再聽來,依舊猶如一道炸雷般在其腦中響起,一時楞在當場,嘴裡喃喃自語道:“寧郡王!?”
紫皇跟夜星痕見張玄度此時的表情,知道他還是難於接受,同時沉默下來,好半響後,張玄度才長出一口氣,自己緩和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