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之煥這話,眾人聽了均是一陣沉默,半響後張玄度開口道:“將軍,我曾接觸過一個叫孫仲連的人,應該是鑾衛司在邊關總旗官職,我跟他相遇時,他本想抓我,隻是正好倭寇上來,此人卻放過我這個欽犯而轉身對敵,那次遭遇戰也算是我們跟鑾衛司聯手所為,他們給我的印象,跟我以前見過的鑾衛司完全不同,是不是這裡麵有什麼道道?”
嶽之煥聽完,一點頭道:“這裡麵確實有所不同,而且你不提此事,本將軍也要與你商量此事。”
說完一頓,抬頭仰望,沉默半響後接著道:“倭寇之亂,由來已久,在前朝大夏年間,倭寇就開始屢屢侵犯我天朝東南沿海等地,隻是那時候倭寇還不成氣候,不過小打小鬨,也就沒有引起太多的重視。
到了本朝開國之前,倭寇,那時又叫死域人,大肆入侵,甚至打到了中原腹地,幸有帝君橫空出世,將其大敗,趕出中原,後一統江山,定國號明,後帝君親率大軍,殺入倭寇本土,使其人口十去其九,奠定了三百年的安穩。
隻是這將近三百年的修身養息,倭寇再次強大起來,特彆是其海戰船及海戰能力,堪稱海上霸主,從先帝弘宣二十年,倭寇再次入侵,僅嶺南一地,倭寇就殺百姓數千,擄掠婦女壯丁一牽餘人,弘宣二十五年,倭寇又入侵天府、新縣、成浦,二十六年入侵長今縣,其次數多大二十六次,殺我百姓數以萬計,擄我百姓至海外諸島充作苦役者又數萬。
這還是嶺南一地,在浙寧沿海,死傷及被擄走的百姓恐怕有數十萬之多,還有那些不得不背井離鄉的百姓,更是達到百萬之眾,損失之錢財不計其數。
國門被侵,內閣首輔首當其衝,是為失職,但現如今形式,皇權跟相權相爭,他秦道陽調不動邊軍,沒有辦法,隻好讓鑾衛司派人趕赴邊關,擔任斥候及接敵廝殺的任務,當然這其中也有監視邊軍的那個調調在裡麵。
這些鑾衛司的人,說是鑾衛司的人,其實都是被排擠或是邊緣化的人,這些年來,我跟他們接觸很多,這些人大多都是忠義之士,對上麵所作所為有所不滿,但他們又是領著鑾衛司的餉銀,當著鑾衛司的差,所以跟我們邊軍之間又有著一層隔閡,他們可以一心殺敵,也可以跟我們互通情報,但卻不跟我們一條心,相互之間都有提防。
你剛才所說的那個孫仲連,這人我知道,是個爺們,而且像他這樣的人,在邊關鑾衛司裡還有很多,這些人都可以爭取過來,你既然說起,那等你正式入伍後,這個穿針引線的重擔,就交給你了。”
張玄度聽完,回想起跟孫仲連接觸的過程,想了想道:“這個沒問題,即便是不能爭取過來,至少也能減少雙方之間的隔閡,不過萬事開頭難,一口也吃不成個胖子,關係隻能慢慢處。”
說到這裡,張玄度轉移話題道:“不過我還有一事不明,當年帝君能率軍殺入倭寇本土,那戰船應該也不差啊,怎麼現在輪到倭寇海上稱霸了?”
嶽之煥聞言苦笑一聲道:“三百多年的安逸,再堅固的戰船,隻怕也腐爛成渣了,而更重要的是,人已經沒有那份拚死而前的雄心跟動力,這才是最可怕的,但反觀倭寇,三百年前那場大戰,對他們來說就是滅族的仇恨,一個勵精圖治,一個安逸墮落,就造成現在的局麵。”
這話說完,眾人都是一陣唏噓,唯有秦星寒跟玉娘兩人麵色平靜,顯然他們是一早就知道此事的。
這一番長歎,也到了用晚飯的時候,嶽之煥是熱情邀請,大家夥這麼遠來,也就沒有客氣,所有人圍了一大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