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豪宅裡偶爾會出現著一些“侍應生”,照綺莉之前解釋的意思來看,他們也都是被連帶複製過來的。對外來者沒有敵意,也不具備什麼攻擊性,有的衣著極為暴露的服飾,有些則穿著正式工服,打扮各有差異,但都是裝飾宅子特色的一角。
此時此刻,在他們前方不遠處——一排模樣惡心的活體標本旁邊——底部有介紹,是當初地獄開發計劃裡被巨魔的狼牙棒敲死的人類——有兩個位年紀很大的男侍應生正要求一個金發女孩和另一個年齡更小的男孩在他們跟前互相搏殺,還在提動作細節,手勢很嫻熟。
他們不停地搖頭,其中有個已經在往後退了,顯然不是很情願。
不過最終這兩個孩子還是屈服了,那個有些複古金色頭發的女孩跪倒在地——能清晰地看到露出的鎖骨和小半塊胸膛,大概是專攻清純路線——另一個人遲疑地接過斧頭,然後對準她的後背——
雖然是說要進行搏殺,但他們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智力受損的人那般。
侍應生們會給出命令,他一開始需要先乾什麼,比如用斧頭割開他姐姐的皮膚,再把裡麵的肉扯出來——跪在那裡的人太疼了,忍不住向前爬了兩步,但又很快的被拽回來。
這時,長廊中央的門從內打開,又一位侍應生靠了過來,看也沒看塞利安他們一眼,隻是把注意力放在那對智障兒的表演上——中途甚至還調整了幾處燈光,讓搏殺的區域更有神光照耀的聖潔效果。
“還看呢?我們得走了。”綺莉對這地方好像還挺熟的,她拉著塞利安的手,感覺到對方在顫抖,又加重了語氣說,“隻是一些複製過來的投影而已,人早就死了,明白嗎?”
他一臉空白地跟著她走,花了兩三秒的時間將那話裡的意思理解,隨後說道:“跟拍電影一樣?”
“是的,所以我很討厭那些影視業的傻逼。”對方一臉苦大仇深的說。
三個侍應生還在旁邊看,時不時交談幾句,糾正一下動作跟表情,要求某位更賣力一些,更有表現力一點。
黏膩的砍擊聲不絕於耳,那孩子跪都跪不住,身上的肉都沒剩多少了。
“亞巴頓先生的複生技術真是厲害啊,你看她現在的身體反應還是很可觀的。”其中一個人說,“真不知道他在人世間究竟學了多少好東西,哪怕放在深層地獄也是數一數二的厲害,要我說還是人類玩的最變態,難怪近幾年的惡魔大公都是新生兒……”
塞利安沒聽完全,綺莉推開一扇門,動作隨意得像是瞎選了一個似的——他被連拖帶拽得拉了進去。
在他的預想之中,這龐大建築的內部都是充滿了荒誕且毫無人性的世界,但事實其實並非如此。
他們離開了寸土寸金的豪宅區域,此時正在一條幽暗的泥地上,周遭的建築破爛不堪,帶著濃重腐敗的氣息,又好像什麼嚴重汙染的貧民窟,天色陰沉得不成樣子,空氣裡彌漫著發黴食物和排泄物混在一起的味道。
還有隱約的鐵鏽味,像是新鮮血液,它滲入皮膚內裡,怎麼也散不去。
塞利安忽然有種推開次元門的錯覺,場景切換得太快,實在是有點迷茫——他看到一個少了大半截身子的人躺在角落裡,臟器跟肉沫散了一地。
他愣了愣,驚歎於對方的生命力頑強,隨後又發現那人正在數地上的螞蟻,看也沒看他們一眼,一副半死不活麻木不仁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