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利安懂了個大概,又覺得這行為簡直不符合以往對她的認知,在他的想象中,他們應該先找個什麼地方躲藏起來,商量下一步如何做,大概率也都是直接大開殺戒,直到對方出麵阻攔——但綺莉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穿過走廊,直接進了員工換衣室,現在又跟他說類似“和氣生財”的大道理。
這事的確離譜到無法名狀的程度。
他們在外麵走了差不多十分鐘,在進入到另一棟建築時有個導演樣的人跑了過來,仿佛真的認識他們似的,親切地說“我們最近有好幾個新人演員想要加入片場,還請兩位給點意見”——綺莉一本正經地接過單據,在上麵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吩咐著說要給他們安排多少試戲之類的,都是些演藝圈的專用名詞。
對方聽到什麼都說好,然後拿出鋼筆,態度更為誠懇地讓他們寫個證明——她依舊是那副專業模樣,在表格底端簽上了名,又讓塞利安也簽了個。
應付完那位導演後,他們繼續在這遊蕩。
塞利安極為困惑地跟在她後麵,說道:“你怎麼知道這些?”
“純瞎說的。”綺莉回答道,她往四周無所事事的看,接著注意到了什麼,跑到某堵牆壁旁,從那上麵取了些什麼東西。
是好幾份探房記錄,塞利安看了好久,內裡寫著的都是“地獄新人大秀”,“亞巴頓舞台劇延期一個月”,“彆西卜的秘密工坊將於明早十點開業”這種東西。
“我們一會兒可以去查房,這地方的權限碎片有很多,運氣好的話都能找到。”她心不在焉地把單子遞了過來,像是在同桌間在還一塊橡皮擦那樣,“可能有點危險,但我會保護你的。”
塞利安想了想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有些在做夢的即視感,表演而已——的確算是他最擅長的一件事了,隻是對象都是些不在人類邏輯內的變態生物。
查房的區域在五樓,他們找了半天沒看到電梯的影子,隻能選擇樓梯——途中還發現了許多窄小的鐵籠,看著就像是古時用刑的工具,裡麵放滿了拳頭大的蟲子和兩側凸起的尖刺,人如果被關進去要不了多久就會瘋掉。
每層樓的角落裡有不少這類東西,有些還是定製款,比如表麵噴了漆,是粉紅色的,造這玩意兒人可太貼心了。
他們來到五樓沒一會兒,塞利就聽到一陣和這詭異空間極為符合的尖叫,還帶著哭喊和哀求——總算有點深層地獄該有的樣子了。
他順著那方向去看,來源是間半開著門的房間,裡麵有三男一女,男孩們都隻有十五六歲左右,正在無比激動地要求工作人員把他們鎖在鐵籠裡的朋友放出來。
他們都長得很好看,是那種為了旅遊而精心打扮的年輕男女。
塞利安聽著那些人義憤填膺地威脅對方,說他們這樣是不道德的,那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呆的,他們這樣會冒出人命諸如此類。
工作人員隻是麵無表情的說他當然知道,但這就是地獄影業的規則,他們最好當做無事發生,不然下一個進去倒黴的就是他們自己了。
他還想再看一會兒,就被綺莉趕忙拽走了。
“支線劇情而已。”她說,“在拍電影呢,死幾個人很正常。”
塞利安點了點頭,覺得這話聽起來真是太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