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現在一樣,他被困在一間小小的會談室,是因為他們不讓他離開。但在外界——或者說幾百年前聯邦還存在的時期,這類人就是能讓各個機構賺得盆滿體滿的搖錢樹,陰謀者們就喜歡底下養著的狗被人稱呼“黑暗生物”之類的名字,那樣才符合形象,結果是符合人心的滿意。
塞利安忽然想到一些事——在權限密匙的數據庫裡,古文明包含了幾千個子係統,隻有綺莉那個“文件管理”是沒有具體資料的——她並不是普通的載體,經過不下萬次的調整與試驗,新聞社說這生物是他們聯合但丁創造的成果,但這麼多年過去了,依舊沒搞出新的——顯然情況沒他們說的那麼隨意,這其中肯定有什麼更大的秘辛,但他查不到。
“我去過下潛區幾次。”綺莉將奧利維弗的左手抬起,仔細觀察了那麼一會,隨後將針頭對準血管,緩緩推進,“那裡有兩百多個沒被新聞社回收的子係統,都是因為時空裂縫太大,路程很麻煩所以就沒管了,像你這樣喜歡惹事的……倒也是稀奇。”
那孩子注視著針筒裡的液體流進自己體內,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終於有了些彆的情緒。
“這就是你父親送給你的禮物嗎。”他突然開口,一字一頓地說,聲音低啞陰沉,“你對我太不了解了,我曾在下潛區碰到過他,領教過這藥劑的威力,要不是能把它當作‘垃圾碎片’處理掉,現在也已經成為你那位好父親的養分了。”
一小會兒的死寂,遠處有誰的慘叫響起,估計又是那部恐怖片裡的主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是這世界黑暗的底色。
“被嚇到了?你是當奴隸當習慣了還是怎麼,綺莉。”奧利維弗笑了起來,不再是那副平靜無神的模樣,這笑有些瘋癲,完全不是個孩子能露出來的表情,“你那麼想知道答案,好,我現在就告訴你。”
“他活了,一個已經死了幾百年的傀儡,就在前段時間被人用契約喚醒了。那混蛋複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下潛區那幾百個子係統殺光,我碰到了他——就在‘全方位檢查’被激活後的兩個禮拜。”
下潛區的時間流速不同,奧利維弗能在這不被發現,顯然已經待了很長一段時間,找到了隱藏自我權限的程序。
“兩百二十一個載體,你知道他們隻撐了多久嗎?”他抬頭盯著綺莉,眼瞳裡有血滲出來,是那藥劑作用,但當事人並沒在意,依舊說道,“二十七秒——甚至連半分鐘都沒到,這事要是讓當初鼓搗古文明的那幫人看到,得多難過啊。”
塞利安完全噤聲,但他知道這些話裡的意思是什麼,也明白了自己當初做的那些夢並不是空穴來風——他沒跟綺莉說過具體內容,可現在意識到那些事並非表麵上那麼簡單。
作為新聞社的頂級武器,想要得到綺莉的勢力數都數不過來,但這一次提到的,原比過往的都要恐怖。
他不清楚下潛區那幾百個子係統能否和她一樣強大……但可是古文明篩選出來的實驗體,絕不是你在街上看到的那些奇形怪狀生物一樣,說殺死就殺死了。光是這裡出現的“複製粘貼”都能占據一層地獄那麼久,能秒掉那麼多同級的玩意兒……他無法想象有多恐怖。
奧利維弗嘔出口血,又無所謂地用衣袖擦了擦,針筒內的東西還有一大半,但綺莉已經把它收了回去。
她盯著那人,有什麼東西在眼裡一閃而過,像鐵鏽般暗紅,宛若一顆待孵化的種子,轉瞬消逝。
“然後呢?”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