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所以地看了過去,與此同時,聽到了腦中那許久未響起的電子音在講些什麼,很輕微,重複了好幾次。
它說:“檢測到補給代碼,已同化。恭喜您,您現在有三次抵擋同位係統衝擊的權限。”
塞利安怔了好久,問道:“你意思是,我睡了一覺,然後造了個輔助程序出來?”
綺莉跟他說了,關於“全方位檢查”是怎麼自動修補漏洞、同化其它係統載體,解構對方數據將其收為己用的特點,並且再次強調他們還是儘可能想辦法早點把契約升級好,到時候相處得越久他就越能“造娃”。雖然它們都很聽話,照這做夢的頻率,遲早有天會徹底陷進去,變得跟她一樣,屆時可就是單人地獄副本了,少說得熬幾個世紀那麼久。
她頓了頓,又詫異他這次怎麼一點靈魂波動都沒有,說昨晚自己在客廳看了好幾檔綜藝,什麼都沒感應到——那副表情幾乎是在遺憾他沒再次迷離。
“我見到你妹妹了。”塞利安盯著那些標本網,這會兒它們已經重回凝固狀態,沒有任何動靜,他想了會,接著說,“就在夢裡——或許不隻是夢那麼簡單,倒像是我前幾次見蟲後的那個深層空間。她救了我,然後讓我替她向你問個好。”
“她可沒那麼好心。”綺莉又笑了起來,這次笑容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扭曲,仿佛突然陷進那話的深坑之中,“好吧,像她這種載體死了就是會被帶到下潛區或是彆的亂七八糟的地方,但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但奧利維弗說他在二十七區見到過綺言。”他提醒道。
綺莉惡狠狠地盯了他幾秒,忽然湊近了些,幾乎鼻尖碰鼻尖,然後伸出雙手,在他臉上用力掐了起來,威脅道:“我說沒有就沒有,真有也隻是個贗品,你怎麼話那麼多。”
“你父親都被重新激活了,搞不好在這兒就是本人,如果她是真的你該怎麼辦?”
塞利安覺得自己的臉就像個麵團,也不好反抗,但還是保持之前的看法,如此說道。
綺莉覺得一陣窒息,還能怎麼辦?那愛惹事的混蛋從小就是個跟屁蟲,這麼多年過去了,哪怕重新被激活智商肯定會變得更令人擔憂,搞不好也還是個數一數二的變態。
她停下動作,沉默了幾秒,最終鬱鬱的說:“我會跟那白癡好好談談的。”
“綺言會同意你把權限凍結起來的事嗎?”塞利安剛說完就意識到這問題很傻。
那人當然不會同意,不隻是她,綺莉口中一直提到的父親也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他不清楚古文明剛被發現的時期有什麼控製人的東西在,但這對姐妹當初是作為“奴隸”被買下來的,現如今契約權限就夠把人逼死的了,作為能更新古文明版本的存在,她父親不可能不留後手,就跟新聞社研發密匙進行製約一樣。
聽到那話,綺莉看了他一眼就沒再理會,很長一段時間都盯著角落發呆,大約是在想該怎麼處理好這複雜的“家庭關係”。
她想來想去,都隻有把他們再殺一回的辦法,並且覺得很合理、非常適用——這一次她會把所有數據碎片和有可能留下代碼的程序都抹得一乾二淨,挫骨揚灰都是起碼的標準,她絕不會容許有誰擋在那條自毀的大業上。
塞利安去衛生間收拾了一番,等回到客廳時綺莉已經換好衣服,又恢複成那幅要死不活的遊離神態。
接著,他聽到那人說:“我們先去找奧利維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