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他熬得過去升級的損耗嗎?”另一個人邊說邊蹲下身,在那孩子驚悚的目光下割開自己的手腕,動作毫不猶豫,血管裡的液體不要命地噴出,使周圍的景象更像恐怖片了些,“激活進度太小了,就這千瘡百孔的靈魂,根本耗不起的。”
塞利安搖了搖頭,表示伊甸園可不是這麼隨便用的,給阿卡姆城裡的權貴們看到八成要被氣死,他們造出來的殺人機器在自己這兒跟個移動血庫一樣。
但下一刻,他就感到自己右側臉頰忽然鼓動了一陣,接著那東西探了出來,如蛇般長而尖,又像是高度腐爛的肉塊,頂端有抹暗紅色的光點亮起——是顆腫脹的眼球。
他往後退了好幾步,舌頭像品嘗美食般舔過他的唇間和臉龐,最後扭動著身軀來到綺莉麵前,輕輕觸碰了下對方的腕部,開始吸食血液。
這怪異之物的眼瞳裡洋溢著滿足和愉悅,欲望簡直能照亮整個黑暗,哪怕此時也沒停止腐爛,狂熱地想把吃到的一切都不留殘渣地吞下去。
與此同時,綺莉翻過手腕,又彈了彈那畸形器官的身體,這才促使它重新回到宿主體內。
“這是什麼?”奧利維弗看他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慘不忍睹的凶殺案現場。
“外神留下來的烙印唄。”綺莉回答得如此理所應當,讓人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的時間,奧利維弗又問了句:“什麼?”
“BloatedWoman。”她雙手撐著下巴,一副在聊八卦的悠閒神色,補充著說:“嗯……我還玩過她那把扇子呢。”
塞利安無聲地聽著,也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什麼,覺得周圍變得更暗了些,有一種冰冷窒息的無望,大概是因為那股腐爛的味道吧,他想不到彆的原因了。
二人又就此聊了幾句,商量著怎麼能讓升級程序變得不那麼危險,但想到的辦法基本都沒什麼參考價值。
上方的某個區域又傳來慘叫聲,還有隱隱約約的剁肉動靜,在城市深處的黑暗間不斷地擴散與彌漫。
“可能又在折磨主角團呢,我覺得……”奧利維弗說著,忽然停了下來,沒能把後半句話繼續下去,這話題聽著實在太悲傷了。
過了兩三秒的時間,他又重新起了個話題,認真的說:“其實也是有些好人在的,之前我被那些導演欺負的時候,有人還幫我說好話來著。”
“一個特級道具師對嗎。”塞利安抬起頭,望了他一眼,“你把重生樓裡的人殺光後,我們碰到了他,的確挺好的。”
“那人其實也是個電影角色,隻是披著道具師的身份而已——我的意思是,劇中劇。”奧利維弗朝他做了個括號的手勢,故作輕鬆地說:“我在二十七區的時候看到過另一個他——已經沒有人形了,渾身長滿了膿包,被兩個看護員押著送到觀察室裡,我還想救他來著,他們說這人已經幫很多個新人偷偷從影業城逃出去,所以會受到最重的處罰。”
“我能猜到你最後還是把他殺了。”塞利安忽然很想抽支煙,他摸了摸口袋,發現內裡空無一物,“之前在會堂的時候,他也在外麵,這地方複製品有夠多的——你做得很對啊,我不知道他們要過多少次輪回,但這種人還是永遠沉眠才好。”
他說完,停在原地愣了好久,又神經質地笑了起來,說道:“起碼不用再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