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利安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身旁的奧利維弗罵了句什麼,也做出同樣的動作。
權限綁定的技術幾個世紀票才在阿卡姆城內流通,無論是誰都很熟悉“製約”的概念意味著什麼,新聞社的宣傳更是增添了些許神性,可在此呈現出來的新形態卻如此肮臟和扭曲。
尤其是在這遠離人世間的地獄,那一切都充滿了絕望和血腥的衝擊感。
“剛出來的時候還算正常,但後麵不聽話的‘奴隸’太多了,所以就有了很多不一樣的改良。”綺莉盯著那遊動的鎖鏈許久,開口說道,“都堆在二十七區,‘複製粘貼’可在人類社會裡學到了不少東西。”
塞利安也瞪著那畫麵看,覺得喉嚨裡有什麼東西卡住了似的,說不出想吐還是怎麼,但很窒息。
他們沒多久便來到了城市深處,從這個角度來看,那些黑暗裡的燈光如同一雙雙窺視而來的眼瞳,正死死盯著三人。
綺莉停了下來,簡單說了一下計劃——麵前出現的那棟商演大樓有她之前留下的標記,那套子係統退得太快,沒來得及把這東西抹掉,穩定性很差,最適合重新激活切入點。塞利安二人就在這裡等著,他會借由這個切口進入內部,把它宰掉。
按照同位係統的兼容性,他們有十五分鐘的時間不會被檢測,但當主程序開始瓦解並意識到已經無路可走時,或許會直接進行無差彆銷毀模式。
“十五分鐘。”她又強調了一遍,朝奧利維弗說道,“如果我還沒出來,你就帶著他強製登出。”
“空間封鎖的速度會很快。”對方愣了愣,不確定的說,“我很難保證打開登出點後能維持多久。”
“你隻需要把殘餘‘垃圾’全部塞進去,它會識彆錯誤的。”綺莉說,顯然對此頗有經驗,她總是什麼都能算到,“你已經升級過了,那些殘餘垃圾留著也是白費。”
奧利維弗又看了她一會兒,大概是在思考這話的代價有多重。
最終,他還是回道:“我會儘力的。”
他徑直走到破財的長廊裡,朝前走去,像是做了無數次這樣的事那般,他當然不是那種對誰有所盼望和信任的人。哪怕到目前為止,這世界給他的答案依舊是“一塌糊塗”,但總是要做點什麼去回應的。
塞利安和綺莉跟在他身後。
幾人來到一處大廳,這裡的布置和裝潢跟深度70出現的大型片場幾乎一樣,但還是有些微妙的變化——天頂仍帶有極具宗教主題的壁畫,可此時卻清晰了許多,並沒有原先看不清細節的模糊,畫的內容是一堆赤身的男男女女虔誠跪在地麵,黑色的火焰圍上,信徒們無動於衷,業火內還藏著許多其他生物的麵孔,張牙舞爪地用畸形的口器吞噬他們。
穹頂顛倒的病區和垃圾山也在緩緩蔓延,這次長出了更多的人類殘骸,還有些仍在掙紮,發出野獸般的哀嚎和哭聲,不難能判斷出經曆了什麼殘酷而多樣的折磨。
奧利維弗站在這片黑色殘渣裡,聽著那些噩夢般的聲音,感慨的說:“真是個眼熟到反胃的地方啊。”
他又看了眼不遠處角落裡不知是誰的屍體,一片鮮紅的花瓣灑在其中,呈現出一道道被拖拽過的痕跡。
接著,他就在原地坐了下來,目光緩慢而認真地掃視整個大廳——肯定是用另一種視角來看待這龐大空間,沒過幾秒就找到了最適合下手的區域,直接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