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 柔然公主(1 / 2)

現在已經是十月了,天氣有些涼了,花木蘭踏上西郊同時拓跋燾挑的另外幾路人馬也出征了,花木蘭和他們並不是一個軍,誰也不認識誰,隻知道自己並不是孤軍,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此刻,漠南,大檀和許多的大臣以及兒女都在舉行著宴會,絲毫不知拓跋燾以命人四五道並進前來攻城。

坐在正中央的大檀生得魁梧,大約年輕的時候生得也是好模樣,現如今上了年紀,須發皆白,身材也開始走樣,但是還是能依稀看出清秀的模樣的。

“父汗,阿乾說他錯了,您就讓他回來吧……”柔然公主鬱久閭氏走近自家父汗,伸手拍了拍自己父汗的背,語氣甚是婉轉。

公主鬱久閭氏是吳提的妹妹,生得姣美,在柔然女子中算是鶴立雞群的,因為柔然生存條件並不是很好,許多女孩子生下來就要學著跟男人一樣去打獵,去沙漠放風,臉被風吹得粗糙得緊,時間長了,臉色顯得憔悴暗沉。

但是鬱久閭氏是個特殊的體質,她做的事情跟其他柔然姑娘一樣,但是她的皮膚依舊是那麼光滑白嫩,而且她還生得五官精致,算是柔然少有的美人了,大檀愛她愛得緊,給她請了漢人老師,讓她跟阿乾一起學習漢語,漢語老師其實也是挺喜歡她的,隨即給她取了一個漢人名:“林時七”。

而她的皇兄吳提,則是因為上次偷襲損失大半兵力,被大檀責罰,去戈壁的洞穴裡麵壁個幾天,不給任何食物和水。

“時七……你阿乾這次做的太過分了,你說說偷襲黑山不跟你父汗說一聲,結果呢?損失了多少的兵?做王者,要學會提前算計,而不是臨時算計!”大檀見自家女兒在為兒子求情,其實也很想放一下水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手下那麼多的兵突然沒了,他心裡就堵得慌。

“父汗……阿乾不是故意的,他本意其實也是希望自己能為您解決一些事情,所以從輕處罰吧,父汗……”林時七瞧著父皇是真的生氣,隨即隻能抱緊自己父汗的胳膊撒嬌,不停搖著,頗有不答應就不停下來的架勢。

“好好好……父汗答應你答應你!”大檀被搖的頭暈腦脹,隻得答應了她,“依舊麵壁三天,送點吃的東西過去。”

吳提其實也頗為後悔的,柔然兵力其實是有限的,但是卻被他浪費了一些,隻怕是又要招兵了。

他在山洞裡麵壁其實沒有什麼怨言,但是他就是心中有一股怨氣,他上次偷襲心中計量過,卻不想自己手下的人如此不爭氣,他知道他們柔然人的教育的主要觀念是掠奪,可是戰場上最主要的是腦子!而自己手下那些大多是新兵,沒有什麼經驗,看見好的就要搶過來,完全不顧大局,所以才釀成這個慘劇。

他想著想著又開始生起悶氣了,索性被子一卷,躺在石頭上,蜷縮在被子裡睡著了。

林時七提著吃的東西進去的時候,隻瞧見自己的阿乾把自己裹成了繭蛹,看起來著實受了委屈的樣子。

她見他已經睡著了,將吃的東西放在了他睡的石板旁邊,隨即躡手躡腳出了去。

林時七出了洞口,深深歎了口氣,她其實著實不明白為什麼每個人登上王位之後就好像變了個人,自己父汗是這樣,阿乾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一旦登上了王位,他就再也不是那個當初無憂無慮帶著自己在草地上奔跑的阿乾了。

時七望了望頗為刺眼的陽光,將自己的脖子縮了縮,她的衣服縫合邊緣有著很多兔毛,因為搬到了大漠住比不得草原,風沙是有的,兔毛用來遮擋風沙用的,若是怕冷還可以縮在衣服裡,很是實用。她戴的是白色翻簷尖頂帽,兩邊垂下來許多的珍珠,走起來很是漂亮。

“公主殿下!”遠處傳來了馬蹄聲,噠噠聲由遠及近,林時七聞聲抬起了頭,見到馬上那人笑了起來,“苦無!”

來人生得單薄,卻是生得很高,倒是顯得這個人有些瘦削了,身穿黑色長袍,很簡單的一身裝束,卻在林時七看來,是世上最英武的男子了。

待等走近,才得看見男子的全貌。

這男子生得好相貌,不若其他的柔然人一般,倒是生得像漢人,眉眼中頗有些書卷氣,眼睛是很美的桃花眼,笑起來倒是覺得這個男人到底是柔了些。

苦無,是他的名字,也是他唯一的名字,他曾經是個奴隸,也不知道自己名字叫什麼,他一直被打被罵,甚至在奴隸市場被縮在囚籠裡,直到他被時七買下,當時時七逆著光,他望著這個渾身散發著光芒的女孩子,心中有了一絲悸動。

這是他之後的主人啊……

林時七瞧著他的眼睛喜歡得緊,大約是很少見到漢人的原因,對他極好:“喂,漢人,你叫什麼名字呀?”

他愣愣地搖著頭。

“那我給你取個名字吧,夫子說無心便是有情,那麼叫你苦無吧!苦於無心,怎麼樣?”林時七笑得很是好看,她的陽光是他昏暗生活中唯一的光芒。

“好,我叫苦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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