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比,這或許是最熱鬨的時候,反正花木蘭覺得這是她入軍隊以來最熱鬨的一天。
軍中士兵都想當將軍,至於為什麼,吃香喝辣是少數人的心願,大約也是新兵的心願,自然是那些並不知道軍中艱苦人的心願;但是老兵想要當將軍,完全是因為士兵的命,若是將軍愛惜自己手下士兵,那麼在戰場上,或許能救很多人的命。
還有一些人純粹就是因為不想跟彆人睡,百夫長就有自己的帳篷了,四個百夫長住一間,若你還是嫌棄,千夫長的時候就可以一個人一個帳篷了,當了將軍就更加了不得了,有親兵,也有奴隸了,自己很多事情就可以交給他們做了。
新軍大比便是契機,升官封賞能有很多種方式,要麼軍功,要麼運氣,賺軍功很多種方式,而且每一樣都不容易,所以很多人的目光就在新軍大比上了。
若是新軍大比上出類拔萃,那麼就能被好的將軍看中,若是經常打仗的那種,那麼軍功不成問題了。
花木蘭早早地就被賀賴清從榻上扯了起來,她還沒洗漱就已經被他扯出了營帳,也幸好花木蘭習慣了和衣而睡,才不至於出醜。
“你拉著我乾啥去,放開!”花木蘭將手用力扯了回來,才曉得對方用的是多大的蠻力,花木蘭疼得隻想踹死眼前的賀賴清。
“拉你去比賽擂台啊。”賀賴清似乎不知道為什麼花木蘭會有想殺了自己的眼神,隨即一臉無辜道。
花木蘭扭著手腕,嘶了一口冷氣:“我們兩個要比什麼?”
賀賴清仰望天想了一會兒,隨後比了比五根指頭,還頗是一副無辜的樣子:“哦……咱們因為是將軍,是給那些新兵做樣子的,所以基本上所有的項目都要比一遍。”
花木蘭瞪大了眼睛,有種想問候眼前這個人祖宗的衝動,隨後就開了口,聲音繞梁三日可不絕:“!我入你大爺的,你沒跟我說那麼多啊!你不是就說了比武嗎?!”
賀賴清似乎被花木蘭聲音震得耳朵發痛,隨後回罵:“比武又不止打架,你這幾年是過狗肚子裡去了嗎?”
“……”
這次比賽破天荒的,花木蘭看見了拓跋建,也就是庫莫提,他似乎是興奮得站在了三軍將軍旁邊,觀摩這次比賽,大約是因為怕暴露身份,穿著士兵都衣服,因當是親兵的份例。
許多的將士也都來了,因為他們聽說這次開場比賽的兩個將軍是賀賴清還有花木蘭。
一個是右軍的霸將,一個右軍的新晉將軍,到底鹿死誰手,還真說不清楚。
“這次比賽竟然兩個將軍打開場啊?”
“哇……前所未見,而且是兩個右軍將軍……”
“誒……不止不止,這次開場的右軍中軍左軍各一對,一共六個人比,其實啊,瞧瞧就知道上頭在想些啥……”
觀戰的士兵站在了擂台下方,嘰嘰喳喳地,各自交換著搜刮來的情報。
但是有一點他們都知道,這是三軍的一次爭鬥,雙方派出的兩個將軍絕對不能輸,雖然說開場局不怎麼重要,但是對於士氣來說很重要。
第一場的比賽是弓箭,這次比賽上頭的人大約是也懶得一個個去搞了,讓他們六個人一齊比賽,六個人分左中右三軍,每軍二人,站在一處。
花木蘭被賀賴清扯了上去,狼狽不堪,是被逼的,她站直之後,瞧了對麵靶子一眼,這距離,應該是能射中靶子的,但是能不能這種靶子的紅心就不一定了。
花木蘭無趣得很,她沒參加過,也不知道參加比賽需要什麼,她隻得東瞧西瞧。
花木蘭轉了頭,瞧見了中軍的兩個人,穿得鎧甲應當是將軍了,或者說是真正的將軍,他們瞧見了花木蘭瞧著他們,白了一眼花木蘭一眼,眼中是對花木蘭的不屑,隨後擺弄起自己帶來的弓箭來。
中軍的人,一向是不怎麼瞧得起側翼兩軍的,他們中軍一向是作為主力的,集中的都是全軍的優秀人才,心高氣傲慣了,自然瞧什麼都覺得高人一等。
花木蘭自然不會自討無趣繼續瞧這兩個人擦弓,隨後便換了人選,她瞧見了隔壁的左軍,他們參賽的人很有意思,一個將軍,一個都尉。
他們瞧見了花木蘭瞧著他們,隨即就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口牙,或許是軍裡不怎麼洗漱的原因,有些偏黃了。
那將軍生得高大,若花木蘭與他站在一塊,隻怕是隻到他的胸膛,那將軍瞧著也是很好說話的類型,笑嗬嗬的。那個都尉則是老成許多,不過這都尉的年紀瞧著比那將軍年輕得多,他正在整理衣冠,準備著等會的騎射比賽。
不止花木蘭在觀察,其他人也在觀察她。
“你好,你就是花木蘭吧?”左軍的那個將軍笑了起來,瞧見花木蘭看他們,他瞅了一眼花木蘭的穿著,又瞅了一眼花木蘭的臉,猜了一下大概年紀,隨後就知道他是誰了。
花木蘭瞧了他一眼,這個將軍年紀已經不算小了,大約是三十幾歲的年紀,或許是不怎麼打扮自己的緣故,顯得胡子拉碴的,花木蘭瞧著他的上嘴皮上有舊傷的痕跡,人中那一塊胡子竟是沒長,活生生留出一條空來,她猜到了或許他是生而兔缺。
對麵似乎是瞧見了花木蘭眼睛盯在了她的唇上,也不惱,他笑了,笑得憨厚:“嗨,俺啊,叫連擎,你叫俺連大哥就行,你大約是看出來我的嘴了吧?小時候生出來的時候患有兔缺,俺娘啊,都嚇了一跳,說俺長得真醜,差些就把俺扔了,也虧得請的名醫厲害,幫俺給補好了,嘿,現在說話至少不漏風了,俺很高興來著。”
花木蘭瞧著對麵沒有生氣,也不好意思起來:“啊,抱歉抱歉,連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