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舞影浴血歸來,看著還癱坐在地上的人,走過去居高臨下道:“腿軟了?”
她說話時神色平淡,但黑袍人卻聽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
“裴堂主無愧於天下第八的稱號。”他輕笑,抬眼看著麵前身材玲瓏有致的女子,喉嚨動了動,突然伸出手像似撒嬌般說道,“阿影,腿軟了,扶我起來。”
裴舞影被他突如其來的服軟弄得一愣,而後盯著他伸出的青灰色手臂默默拔出了刀。
殺氣伴隨著血腥味傳來,黑袍人立刻收回手,然後借著鬥篷帽簷用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遊走。
此時的裴舞影身上的衣裳已經被徹底染紅,亮一塊暗一塊交疊在一起,緊緊地貼著她的身軀,勾勒出曼妙的身形。腰肢的衣物處被赤金獸的爪子劃開,露出了那一抹白色,在紅色的襯托下愈發顯眼,讓人移不開眼睛。不僅是衣物,裴舞影的麵上也有血跡,落在眼尾,滴在唇角,鬢邊沾有血水,緊緊地貼在雙頰上,額上汗漬劃下,仿佛剛從水中走出,使得原本冷淡的人多了幾分豔麗。
黑袍人欣賞了一下麵前美景後,眼神暗了暗,隨後起身解開自己的黑袍。
裴舞影被他的動作嚇到,正要後退之時卻看見他將袍子丟給了她,而後說道:“此處無水,阿影且將就一下,一會就能出去了。”
聽見他的話,裴舞影看了看手中的袍子,又看著露出真麵目的人,發現對方的臉上有兩條青色的奇異紋路,從兩邊眼尾蔓延而下,最後繞到脖頸處,消失在衣物下。
她當即就知道了此人的身份。
於是裴舞影並沒有套上黑袍,反而是嘴角一抽說道:“浮羅教主當真是好算計。”
利用她來擺脫天沙堡設下的死局這一件事情也就算了,現在又想跟她套近乎,真當她是涉世未深的少女麼?
浮羅則是唇角彎彎說道:“本座怎麼會舍得算計阿影呢?”
回答他的是裴舞影丟回來的袍子,以及一句:“咱們不熟。”
浮羅看著落在地上的黑袍,頗為無奈地將它撿起來。再抬頭時卻看見裴舞影站在不遠處正打量著一頭尚有餘氣的赤金獸。
“阿影有興趣?”浮羅走過來,故意挨著她的手臂說道,“若是阿影想要,本座可以讓教眾人尋來幾隻養著供你賞玩,可好?”
媽耶,這個人是變態麼!裴舞影退開幾步,抽出刀警惕地看著他。
九佳大人曾經告誡過她,這個世界上變態很多,遇見了最好繞道走!必要時動手也不是不可以!
看著她不上鉤,浮羅在心裡默默歎了一口氣,他本想好言相勸將人慢慢圈養起來的。
正在思考是否要為天沙堡除害的裴舞影沒有注意到他已經收起了方才甜膩的樣子,正用著危險的目光看著瀕死的赤金獸。
“慢著!”裴舞影見他要動手,也不顧上其他立刻出聲阻止了。
浮羅聽見她的話立刻收了力道,刀落在赤金獸頭上一寸,可謂是千鈞一發。
赤金獸嗚咽一聲,金色的眸子轉向了裴舞影。後者走過來揉了揉它巨大的頭,而後從腰後綁著刀鞘的地方摸出了一顆藥丸。
與此同時,在浮羅看不見的地方,原本屬於原主的漆黑眸子被裴舞影本尊的紫眸替代。赤金獸的獸瞳微縮,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耷拉著頭乖巧地吃下藥丸。
裴舞影見狀又揉了揉它的頭低聲說道:“真乖。”
浮羅在一旁看著她安撫赤金獸的模樣,心中微微一動。
真可愛,他舔舔唇想著,真想現在就將人綁走,日夜疼愛。
裴舞影的眸子重新變回黑色,她看著已經全然臣服的赤金獸,十分滿意。
眼下四周皆無出路,就連原本的八個山洞也被機關封住。天沙堡很明顯是想要將他們困死在這。這種不分敵我的誅殺已經惹怒了她,因此她也不打算守規矩辦事了。
“乖,去砸一條路出來。”
聽見她的話,赤金獸晃晃悠悠地站起來,領著裴舞影與浮羅朝著山洞內最深處走去。
到了一處山壁後,它伸出爪子在上麵“哐哐”砸了幾下,很快整個山洞都跟著劇烈震動起來。
嗡鳴聲也隨之響起,緊接著就是熟悉的齒輪轉動聲。
裴舞影聽見這個聲音立刻回頭,結果發現原本已經倒下的傀儡小人們不知什麼時候又站了起來。
它們之中有的缺了一大塊部件,僅剩下半截身子,有的看似身形健全,但隨著它們的動作也在嘩啦啦地掉落零件。
看上去頗為詭異。
見它們再次如潮水般朝他們走來,裴舞影立刻抽出了刀擋在一人一獸麵前。
正在這時,從一開始就沒有說話的浮羅突然出手,數十塊竹片從他手中飛出,以強勁姿態釘在了傀儡小人身上,將它們的關節全部卸了下來。
裴舞影看著他乾淨利落的手段,便知道他還藏了一手。於是她收起刀,去催促赤金獸繼續砸牆了。
兩人分工明確,一人開路一人善後。
當浮羅不知道清理了多少批殘缺的傀儡小人後,他身後的山壁也終於是被砸出了一條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