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漁村的姐弟倆不敢帶受傷的裴舞影回家,於是便將人安置在了兩人搭建的小草屋中。
姐姐在屋內翻箱倒櫃了好一會才找到了幾瓶不知是否還有效的白藥,萬分小心地揭開裴舞影的衣服幫她上藥。
那傷口是在裴舞影取角的時候劃傷的,傷口不深,很快就止住了血。隻是那白藥帶著刺鼻的味道,裴舞影聞了兩口後就悄悄封住了自己的嗅覺,冷著臉等她上藥完畢。
弟弟是在她們上藥後才走了進來。
姐弟兩人看著正在熟練纏繞繃帶的裴舞影,對視一眼後突然紛紛跪了下來。
“你們這是作甚?”
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裴舞影一跳,她摸了摸鼻子心裡想著這兩人怕不是要賴上她修船吧。
本想著大不了多給點錢的解決問題,結果這兩姐弟卻扔給了她一個重磅炸彈。
“恩人!請收我們為徒吧!”
???
裴舞影眨了眨眼睛,看著跪著的兩人失語了。
出門一趟撿了兩個徒弟?還有這等好事?
見她久久不語,姐弟兩有些失望,正當他們準備為自己的魯莽道歉時卻聽見裴舞影問道:
“你們為何想拜我為師?”
弟弟連忙說道:“我不想姐姐被人欺負,也不想以後被人欺負。”
慢了一步的姐姐也跟著連連點頭。
裴舞影沉默著看向跪在麵前的姐弟兩,忽的想起來當初原主救下江淺書的那一幕。
那個時候對方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態求救的吧。
想到江淺書,她又聯想到了自己。雖然她已經記不起自己是如何成為重樓使的,但站在競技場接受考驗時的種種卻是記憶猶新。當時圍繞在她身上的念頭也隻有一個,那就是變強。
魔界雖然散漫也沒有嚴格的等級製度,但每個人的出身卻也是存在差異的,若想改變這樣的差異,那就隻能變強。
這樣的念頭在她腦中根深蒂固,連帶著也使她對任何一個想要努力改變的人都抱有尊敬的意味。
她不懼怕強者,她隻怕隨波逐流泯然眾人。
因此,有著這樣想法的她自然是會答應下這個要求的。
見她應下,姐弟兩自然是喜出望外,當下就要磕頭行拜師禮。
這樣的收徒儀式雖然比不上當初為江淺書舉辦的收徒大典隆重,但在江湖上也是作數的。
收了徒弟姐弟兩自然也改了稱呼,兩人一口一個“師尊”叫著讓裴舞影頗為受用。
接下來的幾天內,裴舞影一邊忙著將龍角研磨成粉,一邊指導著兩姐弟的刀法。
他們雖然在根骨和悟性比不上江淺書,但好在能吃苦,花了十來天才勉強學會了最基本的劈砍。
對此姐弟兩有些內疚,覺得自己練習的還不夠。
隻是他們並不知道,每當看著他們笨拙地揮刀時,自己這位新晉師傅都要一個人默默捂臉熱淚盈眶。
老娘的刀法總算是後繼有人了!!!!
該死的小白眼狼等著瞧吧!老娘一定會培養出來比你厲害一百倍的徒弟!!!!
雖然抱著這種詭異攀比的心態教學,但她並沒有將天宮闕交於二人,反而隻是教了江湖中最為常見的身法。
如此便過去了半月。
這對姐弟白日裡回家出海打撈,夜晚則是來到木屋跟著裴舞影學藝,而那兩個半人高的龍角也在時間的流逝中慢慢化為粉末。
期間關於海上的怪異傳聞也在這段時間不斷發酵,最終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人趕來現州尋寶。就連姐弟兩的後娘也跟著加入了尋寶的生意,她將大筆家產投入了進去,寄希望一本萬利。
可惜的是,在那日之後,無論他們如何在海麵海底頻繁往來,都再也無法窺探到那日的一絲一毫。而姐弟兩的後娘也因此欠下大批債務不知所終。
裴舞影對於眾人的瘋狂不甚在意,她隻是在裝好龍角粉後背上刀準備北上。
臨行之前她將姐弟兩叫了過去,將自己的身份和盤托出的同時還給了他們一塊江南堂的牌子。
“再過一月你們便可帶著這塊牌子去慶安府豐州葉家堡,屆時將牌子交給他們便可。”裴舞影叮囑,“若是他們不相信,便將我教你們的刀法使上一邊即可。”
姐弟兩中的姐姐鄭重的接過牌子並且許諾旬月便帶著弟弟北上。
不過弟弟顯然對裴舞影的另外一個徒弟感興趣,當下便問道:“師尊,那位大師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