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劍出鞘的聲音在空曠的山洞中異常明顯。
與此同時,裴舞影也感覺到自己脖子上一涼,那把出鞘的劍顯然是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收了紫眸緩緩轉身,用啞峰打開對方的劍笑道:“你我本是同道人,又何必打打殺殺?”
站在她麵前的正是方才見過的青年。
此時兩人之間不過幾步之遙,距離近到裴舞影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甲胄上的紋路以及征戰後留下的劃痕。
嗬,原來還是位年少將軍。
然而就在她說完這番話後,對方不僅沒有打消警惕,反而周身的殺氣愈發凝重。
“將軍!”
就在這時,原本跟著他的侍衛們也紛紛聚集到了這個山洞之內。
見突然出現了這麼多人,寒潭之中已經隱去身形的小蛇吐了吐芯子,充滿威脅的聲音在裴舞影耳中異常明顯。
然而其他人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尤其是這群剛進來的侍衛,他們在看見與青年對峙的裴舞影後更是立刻拔出了佩劍,劍鋒齊齊指向了她。
“你是何人!”
為什麼每個人都要這麼問上一句?
裴舞影有些無奈的握緊啞峰,看著已經結成陣列的侍衛和聽著身後傳來的嘶嘶聲響微微搖頭。
前有狼後有虎,說的就是她現在這般情況。
“動手。”
隨著麵前的青年一聲令下,結陣的侍衛們立刻訓練有素地攻了上去。
看他們整齊劃一的動作和冰冷目光以及肅穆的神情,裴舞影突然意識到,這些人並非是普通的侍衛。
他們是兵士,那種從戰場上活下來的兵士。
可是雲靜府也算是在俞朝腹內,怎麼可能會有戰事?
望著近在咫尺的長劍,裴舞影來不及細想,身子一側輕飄飄地躲開了數道劍鋒,隨後腳底一轉竟然從他們身邊繞開朝著山洞外躥去。
“幾位,後會無期!”
略顯得意的聲音從山洞外傳來,成功地讓洞內的青年黑了臉。
“將軍。”一個侍衛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們追麼?”
“追!今日之事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侍衛領命而去,獨自留下來的青年冷著臉看了一眼洞內的寒潭,本想伸手,卻突然看見一道細長的身影飛了出來。
“叮!”
他看上打在自己佩劍上的物什,隨後驚訝的發現那竟然是一條小蛇。
如同先前對裴舞影那般,小蛇一擊不成很快就退回了寒潭之中。它的身子蜷縮成一團,唯獨那雙豎瞳正死死地盯著他。
很快,一人一蛇又纏鬥了幾次。
這條小蛇雖然看上去細小,但它的牙齒卻是一等一的鋒利,幾番碰撞後,青年驚訝地發現自己的佩劍上竟然多出了一個細小的缺口。
意識到自己不能獨自解決這條小蛇後,青年沉著臉跳上上方高台。而後借著地勢離開了山洞。
走之前他下意識瞥了一眼高台之上的另一道山洞,發現那裡是一條死路後便離開了。
山洞之外,好不容易跑出來的裴舞影自既然是鉚足了勁的往自己來時的路跑。而在她的身後以及身側還時不時有著羽箭破空聲。
為了追殺她,對方甚至還弄出了機簧箭。
裴舞影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惹了何方神聖,竟然招來了這種麻煩。感受到腰間羅盤的炙熱慢慢淡去,她的心也跟著憋屈起來。
她堂堂重樓使,何時這麼狼狽過!
你說之前?那不算!
青年從山洞追出來時看見的就是她在小樹林裡上竄下跳。
“箭給我!”
他說著接過身邊侍衛的機簧箭,熟練地裝上後對著裴舞影的心臟扣下了機簧。
許是感覺到了危險,先前一直背對他們的裴舞影突然轉了身,抽出刀就對著那支箭砍了過去。
箭尖偏離了預定的軌道,勢頭一轉竟然是以更快的速度朝著青年飛來。緊接著便是聽見青年悶哼一聲,隨即捂住了自己的左肩。
那支箭恰好穿過了他的甲胄深深地刺進了他的左肩。
借著方才那一瞬間,裴舞影也看清楚了那支箭的構造,當即冷笑道:“鉤尾箭產自北方軍械所,你們是北方陳家軍?”
見她捅破了自己等人的身份,青年的殺意更甚,恰好此時又聽見對方不怕死地說道:“聽說陳家軍在北方戰無不勝,現在看來不過是傳言。”
青年呼吸一滯,心高氣傲的他顯然是被氣到了。隻聽他咬著牙說道:“換箭!給本將軍抓活的!”
聽得他的命令,身邊侍衛齊齊取下了箭弩上的弩箭,換上了帶有鏈條的短箭。
短箭飛出去後,上麵的鏈條則是自動展開,裴舞影一時不查,竟然被它們給纏繞住了腳,整個人就這麼從樹上倒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