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她的話,女子眼中的迷茫更甚。
裴舞影見她還不開竅,“嘖”了一聲後收了刀柄說道:“想跟著可以,但隻能到縣衙,之後便不會再管你了。”
女子呆呆地點了點頭,隨後手腳靈活的爬起來將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收拾好了。
“師尊樂善好施。”江淺書在一旁輕聲說道,“當真對人都是一樣的。”
他說的話很輕,但還是被裴舞影聽見了,她回頭見人垂著頭,心裡嘟囔了一句什麼毛病後便不再理會。
楊氏一行行李雖重,但他們勝在人多,辰時剛過便已經整裝待發。
裴舞影找客棧老板問明了鐘州刺史府的方向後就帶著他們上路了。
期間她站在官道上遙望遠方,久久不語。
那是遺跡的方向。
半晌過後她才收回目光,握緊韁繩走在了隊伍最前頭。
因為隊伍之中還有弱不禁風的女眷,所以他們一路走走停停,待到了刺史府是已經是小半月後的事情了。
在鐘州刺史府門前等著他們的正是楊氏的丈夫,也是鐘州的現任刺史司如空。
見到楊氏的那一刹那,他竟然是直接將人抱了起來,麵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而一路上都端莊典雅的楊氏此時也羞紅了臉,佯裝捶了幾下後就隨他去了。
兩人的舉止著實有些引人注目,就連路過的行人都紛紛為之側目,然而他們在發現抱著人的是刺史之後卻又不約而同的露出了意會的笑容。
不僅僅是他們,就連衙門的衙役以及府中的家仆都表示見怪不怪。
裴舞影騎在馬上看著這一幕微微抽動了嘴角,還未來得及有所感想就被一旁的江淺書握住了手心。
嘖...
裴舞影反扣住他的手,把脈後眉頭緊皺:“你這傷...”
“師尊。”江淺書罕見地打斷了她的話,“這傷怕是還得再養幾天。”
說完後他便暗藏期待地望著裴舞影,希望可以看見她為之擔憂的神色。
事實上他也確實看見了,可他並不高興,因為裴舞影擔憂之下還隱藏了彆的情緒。
就像是...很高興能聽見這個消息。
她在高興什麼?
江淺書暗自皺眉,總覺得這個答案不會是他想聽到。
久彆重逢的小夫妻在敘舊之後總算注意到了裴舞影這對師徒的存在,司如空輕咳了兩聲,將他們引進了刺史府後院正堂。
“路上的事情本官已經聽夫人說起了。”司如空客氣道,“稍後便會有管家為二位送上財物。”
“不急。”裴舞影擺手,“在下先前與夫人有約,不索錢財。”
聽見她這麼說司如空有些意外地看向楊氏,見後者點頭便問道:“那女俠可是有其他之事?”
裴舞影點頭,隨後指了指站在她身後的江淺書道:“這位是在下的徒弟,想請二位替我照看一段時日。”
司家夫婦聽說了徒弟二字皆是麵露驚訝,兩人年紀太過相仿,起初他們還以為不過是同門罷了。
“師尊,弟子....”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遭到了裴舞影帶著“閉嘴”意味的眼神。
若是用一句話來形容江淺書此刻的心情,那便是腸子都悔青了。
餘毒已清,身上的傷也早就好了,而他之所以麵色蒼白不過是因為修煉了凝血功。
江淺書抿唇,拉住她衣裳的手緊了緊。
司如空沒有錯過他這番表情,沉吟片刻後說道:“照顧倒是可以,隻是本官不久後便要調任,不知女俠要去往何方,又要離去多久?”
裴舞影在心中估算了一番後答道:“在下此行乃是要去天沙堡附近的遺跡,明日出發,若是一切順利,十日後自然歸來。”
聽到這裡江淺書心中莫名鬆了一口氣,但隨之而來卻是一種不滿。
他知道,裴舞影這是在嫌棄他拖後腿了。
然而司如空卻在聽後麵色大變:“女俠要去天沙堡?”
“正是。”裴舞影點頭,“可是有何不妥?”
司如空歎氣道:“女俠有所不知,西北盜匪猖獗,官府屢禁不止,這些年多虧了天沙堡鎮壓才得以消停。然而近些日子,盜匪再次猖獗起來。本官無奈之下率人去請天沙堡堡主出麵,可是等到了後才發現那裡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土,連堡主也不知所蹤。”
“什麼?!”
裴舞影震驚了,年前還熱鬨的天沙堡此時已經成為了廢墟?
黃兼宜不見了?
未來主角的第一小弟沒了?
混蛋天道快醒醒,你家世界線要沒了!
她驚訝之餘又聽見司如空說:“此事之後西北殺人越貨以及門派鬥毆之事時有發生,當初本官與夫人約定那日便是遇見了二十來人死鬥。”
聽到這裡楊氏明顯露出了怯意,司如空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臂後又道:“所幸的是,其中有十餘人身上帶著身份文牒,仵作驗屍後便讓人送了回去。唯獨其中有六人不知身份,於是下官便將他們就地草草掩埋了。”
說到這裡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補充道:“說起來,那附近倒有一座遺跡,也不知道是否是女俠所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