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還有三日便是族祖恢複出關之時,我們要不要趁此法門尚有餘力,回去雲夏?”客冄突然想到,自己身後背著的法門可以救他們,便問。
“我們可走,可聖女還卻無法與我等同行,我等若丟了聖女,於我清風門而言,將是莫大打擊。聖女不存,我清風門想要入得仙域,就是癡人說夢了!”常青子向眾人講起道理來。
“我說過,人各有命,你等無需為我毀了自身前程!”黎嬰見常青子在與眾人洗腦,她喝止道,而後,回身,原地打坐,開始修煉起來。
這一級監牢雖然在她發功之時會壓製她的行為,卻不會阻止她閉目修煉,這倒是諸事不順中的一件順事。
“聖女?”常青子喊到,黎嬰不再回複。
顯然是生氣了,她不願任何人為了她而舍棄自身。
“聖女既有此意,我等乾脆領了她一番好意,回去吧!掌門!”客冄一直都是最怕死的那一個。
人言:貪生怕死之徒難成大業,說得就是客冄這種人。
“掌門,聖女之意不願我等為了她廢棄前程,我們何不······”客冄走到常青子麵前,低聲說著什麼。
“嗯!你所言確有道理。”常青子撫須稱讚。
就這樣,他們在監牢之中度過了三天三夜,其餘五人儘皆將自己身上令牌扔進法門之中,臨走時,他們道:
“聖女,我等謹遵法旨,去也,聖女保重!”而後,五人便被法門吸收進去,消失在了監牢之中。
最後離開的是雲汐,她依依不舍,但也實屬無奈,隻得離去。
“聖女,您且保重!”進入法門的最後一刻,她回頭,對黎嬰道。
“你且去吧!這是我的命數!”黎嬰並未回頭,而是自顧自的修煉己身。
須臾間,雲汐消失在了法門之中。
“媽的!這都能讓他們跑了!”巨靈神的手下們見那監牢之中隻剩一塊木板,其餘五人全數消失,罵到。
“跑了就跑了!隻要拿九幽聖女還在大牢,一切都無妨!”巨靈神聽聞此消息,並未生氣,他隻關心九幽聖女是否還在監獄,至於那五人,他根本就沒放回事。
客冄向常青子說了什麼?為何他們統一意見全數消失?
沒有人知道,這問題,隻有客冄和常青子清楚。
接下來的時間,黎嬰被長期囚禁在這不見天日每天隻能有微弱光亮的監牢之中。而為了更加明白他們到底搞了什麼鬼,黎嬰在接下來領命前往霧隱神蹤的途中,故意刁難客冄,希望能在接觸之中找到他和常青子的勾當。
在霧隱神蹤獲得‘斬子口訣’後,雲汐一度差點就地正法了客冄,但礙於族內對客冄的溺愛,她也隻得作罷。
這件事,讓客冄對她一直懷恨在心。
“族祖,晚輩實在不知,明明知道聖女被囚禁於那荒古雲夏巨靈神的監牢之中,為何我等不去救援?”從霧隱神蹤回來的當晚,雲汐獨自一人來到秀禾閣,跪倒在秀禾麵前,問道。
“雲汐,你在霧隱神蹤再次見到尹平是不是動心了?為何對他的女人如此關心?”秀禾此言讓雲汐突然不知作何回答,
“骨子裡,你們還是把聖女當做一個外人?”她沒有回答秀禾的問題,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
“放肆!你等小輩,彆以為身體裡有無心法師金丹,又獲得我贈與你的‘斬子口訣’,就可妄自尊大,用此等口吻跟我說話!”秀禾此語一出,剛才還抬頭對值得雲汐,被她強大的神力壓製,而不得不五體投地,整個人跪拜在地麵上,提不起頭。
“為何不救聖女?她已被我族改變記憶,是我族唯一可以入得仙域的仙苗,我們辛辛苦苦冒天下之大不韙將其捉來,為何她困身於外,我等卻要如棋子一般任之棄之?”雲汐雖身體上承受著秀禾強大威壓,身體都要承受不住了,她還在為黎嬰爭取。
“笑話!我門大事豈是你一個小小門徒可以窺探,你給我···除去····”秀禾甩動衣袖,雲汐瘦小的身軀,一整個被拋出秀禾閣,她正要再次進入評理,秀禾閣大門突然關閉,她不得而入。
她失落的低頭走在回家的路上,
“不知聖女在那邊還好嗎?”
與此同時,在荒古雲夏,黎嬰已然被那巨靈神用鎖鏈五花大綁在一根石柱之上,每日,他的那些三教兩手人頭怪會花一個時辰,當著巨靈神的麵,將她抽打一遍。
不同於被秀禾抽打還有金瘡藥抹勻身體療傷,在荒古雲夏,她被抽到皮開肉綻後,又被扔進普通監牢。因為神力受損,她已不需要被關押在一級監牢中防止身體使用神力逃走了。
“忒~軟乎乎,根麵團兒似的,越來越不抗揍了!”拖著黎嬰把她扔進監牢後,其中一隻三腳兩手人頭的怪物,吐著唾沫道。
“你丫要還是人形的時候,估計還巴不得她這軟乎乎麵團兒似的身體呢!”另外一隻三角兩手人頭怪道。
他們,曾經都是荒古雲夏的人類,因為感染了魔頭病毒,才以現在妖魔的形象存活。
“媽的,都過了十萬年了!老子連女人啥味兒都忘記了!”那一開始口吐唾沫的三腳兩手人頭怪道,
“我也是!媽的!這巨靈神也是真夠狠的!在這麼打下去,不出半年,這九幽聖女小命兒估計就沒嘍!”它倆鎖好門,相互耷拉著肩離開了。
“不就是十三萬年前滅族嗎!這老頭兒是真狠!”在迷迷糊糊中,黎嬰晃晃悠悠站了起來。運氣,首先令自己的衣服重新合攏,有了上一次被秀禾扒光衣服一絲不掛的奇恥大辱,她現在身體再疼,也要保持自己的儀態端莊。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自己因何而成現在的模樣。那魂印封印隻是封住了她身體裡的九幽聖女仙魂,並未完全抹去她的記憶。她之所以忍氣吞聲,是因為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從,他們會想方設法讓自己屈服,到時候,她在成為這清風門拿來對付雲夏的工具,到那時她才是真的對不起尹平、對不起雲夏。
所以,她忍氣吞聲,將自己裝扮成他們想要的模樣,為的是有朝一日自己能強大到不受那秀禾控製,到那時,她再滅了清風門再回到尹平身邊,她想,到那時,尹平自然可以明白她的一番良苦用心。
因為她是上古聖體,修煉自然會快於常人,之前是尹平保護她,她想,現在,就由她來保護尹平、保護雲夏吧。
這些都是她的心事,無人知曉。
她,暫時也不想讓人知道。
她屏氣凝神,繼續恢複靈力,雖然身體渾身疼痛,依舊沒有停止修煉。
這巨靈神與她前世的恩怨,看來一時半會兒是消不了了。但她現在發現一個小細節,隻要她不在那一級監獄之中,現在的正常修煉,每天都會有一點點小的進步,雖然白天會承受皮肉之苦,但夜晚每天一點的小進步,照此下去,她一定能在有生之年,獲得大突破,到那時,再走出這監牢,去外麵的世界繼續提升,她定有機會再次回到雲夏。
至於那五人消失了也好,這樣,清風門就沒有人可以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了。
接下來的時間,黎嬰白天受刑,夜晚修煉,就這樣一直周而複始,直到有一天,那扇木門內通道再次開啟,雲汐從中飄了出來。
“聖女!大事不好了!”
“雲汐?你怎麼來了?”
“我偷學了入境道法,偷了秀禾老祖的入境令牌,在無心法師的幫助下,冒險進得此間,隻為向聖女通報一件事。”
“無心法師?”
“他的神識體在我神識世界中,就是那枚金丹,你給我的,聖女還記得嗎?”
“哦,原來內裡有無心法師的神識體!”
雖然遭遇不公,但最為幸運的是,關押黎嬰的監牢正好是放有法門的那一間,這才讓雲汐有機會與她碰麵。
“什麼事,雲汐?”她問道,
“尹平元首他在與百花仙子的戰鬥中不知所蹤了!”雲汐緊張道。
“什麼!?”她在這荒古雲夏已然被關押近一年多,不曾想自己的愛人,竟然在雲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我們,快回去吧!”雲汐道,
“我們,不必回去了!”黎嬰道,
“我一會去,那老夫人定然掌握我所有行蹤,我回去做什麼!平哥自有自己的命數,若天要他亡,他必然不能繼續存活,我若回去,秀禾老祖絕對會百般控製於我,此時的雲夏,正是群龍無首之時,常青子又羸弱不堪,我若回去,豈不是給了那老婦人一個利用我去毀滅雲夏的機會?”黎嬰異常的冷靜,讓雲汐震驚不已。
“聖女,為何對元首之事如此不在乎,難道您真的已經被改變了記憶?”一直以來,雲汐都不相信黎嬰已被秀禾老祖改變了記憶,但黎嬰此語卻又不得不讓她懷疑眼前之人是否還是當初的黎嬰。
“不!那老婦人隻是封住了我的魂印,並未真正改變我的記憶。但,我是堅決不能回去的!我相信平哥一定會逢凶化吉,但我此刻回去,便會被那老婦人利用。她將以我為雲夏之主之妻的名義,命我接管雲夏,而後,清風門便會順理成章的接管雲夏國內所有機構,到那時,生米煮成熟飯,她不戰卻能再次獲得一星。我若不回,以他們現有實力,是絕對不可能達到這個目的的,首先,那秀禾老女人是出不了秀禾閣的,她的所有行動必須委托下人完成,她唯一可以委以重任的便是我,我回去,若從了,於雲夏諸人不利,我不從,她定會斬殺我於閣前。若從,違心;若不從,失命。你且回去,在她未發覺你變心之前,靜觀其變,有任何消息,覺得安全之時再來找我!”
黎嬰這縝密的思維,於尹平如出一轍。
“好,聖女保重,這樣我便放寬心了!我等雲夏正統血脈之人在這忒亞那神家之中,總是受到各種打擊和不公,若有一日,聖女能夠執掌主事,定不要負了我等正統之人!我去也!”雲汐作揖,退去。
待雲汐退去之後,黎嬰再也繃不住了,她獨自一人,在那冰冷的監獄中,默默哭泣。
眼淚,如泉水一般從眼中流了出來。
不一會兒打濕了整個房間。
“平哥,無論如何,你一定要給我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