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扁梔聞言,眸光閃了一下。而後,她麵不改色手指緩緩曲起,握在林野的手腕上把脈。隻片刻,她便移開,眉宇間的擔憂淺了些。從脈象看,問題不大,真的很疼的話,多半是外傷。扁梔將林野的手放回他的膝蓋上,低低的“嗯”了下,而後卷起林野的袖口,還不及看。林野就齜牙咧嘴的高聲嚷嚷,“哎呀——不行,疼,疼疼疼疼——”對麵被打的家夥傻眼了。林野是誰啊,彆說他自己的公司,就沈聽肆後麵的強悍律師團隊,他但凡敢動他一個手指頭,沈聽肆都能告到他們家破產。他是這麼硬生生的忍著被打的。怎麼就叫得比他還慘烈了呢。在場的警察也被林野嚇唬住,不確定地問,“要不要叫醫生?”
林野喉結上下滾了一下,看了眼扁梔,作天作地的說“自己家裡有醫生。”
扁梔沒對林野的傷勢發表任何意見,隻是緩慢的放下了袖口。站在一旁沈聽肆的眼神在林野那隻被握的手上停留好久。“警察同誌你好,病況不在表在內,砸傷,不輕,但是,事情是我們這邊引起的,所以,林野的傷,暫不追究。”
林野聞言,“哎——”扁梔垂眼,一個眼神過去,林野老實了。傷勢成立是要驗傷的。林野那傷頂多就是蚊子咬了一口。一旁的歐瑤看著林野低頭順目小狗狗的樣子,心裡歡喜的不行。偏頭低聲又問,“喂,帥哥,你聽見我剛剛的話了麼?我說了,想跟你還有你身邊的大高個交個朋友,你還沒回答我呢?”
“我們家有錢,真的,你們跟扁梔在一起,她那個窮酸的,指定還得花你們錢呢,你們跟我在一起,我為你們花錢啊。”
歐瑤踮著腳尖故作俏皮。林野直接嫌惡忽視。而沈聽肆在聽見“窮酸”這個描述時,垂頭看了一眼扁梔。當初扁梔是跟家裡鬨翻了跟歐墨淵結的婚,兩家人彼此沒見過。但是,他沒有想到,扁梔嫁給歐墨淵三年,對方居然連扁梔是重組家庭,甚至連扁梔家庭情況如何,居然都不知道。林家獨生女,居然有人用“窮酸”兩個字來形容。簡直是無知到了極點!歐墨淵感受著沈聽肆身上忽然掀起的怒意。他頓了一下。對於林野跟沈聽肆,他一直想找機會深交,可苦於沒有機會。如今見到了,卻是在這樣對峙的場合,還牽扯進去扁梔。沈聽肆看著氣場很大,林野看著也混不吝,可扁梔一個眼神過去,兩人都意外的老老實實。歐墨淵心裡說不出的不舒服。“所以,這事你能做主?”
歐墨淵壓下心底的不悅,直麵扁梔。不等扁梔開口,歐墨淵看了眼沈聽肆又道“我知道沈總的律師團隊很厲害,但是,事實擺在眼前,我們這邊的傷勢確實重了許多,不過,我們也不欲將事情鬨大。”
歐墨淵的視線往下,跟扁梔對上,“本著友好協商的原則,借一步說話。”
歐墨淵說著話時,心裡有些發虛。他打的不過是扁梔想要儘快解決事情的心理,同時,他也想試探看看,她跟林野與沈聽肆的關係究竟到了什麼樣的程度。在他看來,歐家雖然不及沈聽肆的勢力,也惹不得沈聽肆後麵的林決。甚至——連林野都惹不起。可商人之間,終歸是能不撕破臉,就不撕破臉的好。大抵都會給些情麵。所以,歐墨淵看向扁梔的目光還算篤信。“有病?”
不等扁梔回答,林野吊兒郎當,一臉困倦的撐著頭,“人是我的打的我,你跟扁梔說什麼?”
“有什麼,跟我聊。”
林野拽的二五八萬,說話間瞥了眼被打的家夥,眼底的權勢威脅很濃烈。被打的那家人縮著脖子,怯怯縮回去。林野便笑了。林野這麼一開口,事情有點超過歐墨淵的預期。看來扁梔在林野心中地位不低,他不過含蓄的“聊聊”,林野就出頭了。不過——歐墨淵不願意這麼被人下了臉麵,他沒有再看林野,而是看向沈聽肆。他想看看,他是如何表態。畢竟,在場人中,沈聽肆的權威最盛,要是他置身之外,或者本著和平解決的意願,他也不是不能單獨跟扁梔談。思緒剛到這裡。沈聽肆像是瞧見了歐墨淵眼底的盤算,冷笑著推著金絲眼鏡,“歐總——”從剛剛聽見歐瑤對扁梔的不客氣評論起,沈聽肆的態度就不算和氣。他扯著唇,話也不留餘地,“無論是這件事,還是其他,沈氏都有奉陪的資本,幾個大男人在這裡,找個姑娘單獨說話,是歐氏傳統?”
沈聽肆扯著嘴角,冷光下,他的眼神裡帶著顯而易見的嘲弄。歐墨淵心中驚詫。從沒想過,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扁梔,沈聽肆居然把沈氏搬出來了。得罪他沒好處,但是——想到在醫院裡的陳語嫣,歐墨淵還是想再爭取一下。“沈總,都是生意場上的人,也並不是要彼此為難,”歐墨淵退了一步,姿態放低,不想真正惹怒沈聽肆,“隻是,今天的事情,確實是你弟弟這邊理虧,所以,總該是有些表示的。”
“您或許不知道,扁梔是我的前妻,”歐墨淵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沈聽肆的表情,“我們之間……還有點私事要溝通,之前,她不願意見我,今天想著借著有時間,跟她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