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興路上熱熱鬨鬨的,好幾個婆子搬個小馬紮,坐在街頭,織毛衣做手工,嘴上也不閒著,吵鬨的很。
劉閃走過去,“打攪一下,17號是哪間屋啊?”
那些婆子瞬間安靜了下來。
你戳戳我,我戳戳你,互相使眼色,最後其中一個較為年輕的開了口。
她指了指街角的門,“就那邊,不過我勸你還是彆進去,他們家有霍亂病人。”
“霍亂?!”
“是啊,性命要緊啊!”
劉閃沉思,怪不得沒有經紀願意來介紹。
他記得電視劇《潛伏》劇情中,戴老板來大津視察的時候提過一嘴霍亂的事情,那時站長是說‘隻是麻風病,弄的大家挺緊張的。’
男主餘則成的上線秋掌櫃還因為誤診在醫院被困了幾天。
近些年因為疫苗的不夠普及,霍亂呈大小年頻繁發生,死傷慘重。
真是霍亂,這群婆子絕對不可能還好好的在這聊八卦。
麻風病則不同,隻有老人小孩容易感染,成年人患病率非常低。
有這群婆子蹲在街口,楊鳳蘭家的房子恐怕一時半會很難賣出去。
等會見了麵,說不定還能再壓壓價,這簡直是送上門的大洋。
這個位置,轉手一賣至少100大洋,淨賺70塊大洋,也就將近150美金。
劉閃摸了摸圍牆,手心傳來粗糙的感覺,他拍拍手中的灰,敲響了新興路17號的門。
圍牆斑駁不堪,屋簷上的瓦片搖搖欲墜,露出黑色的房梁。牆壁上,門邊的春聯破破爛爛,已經褪色成了灰粉色,風一吹發出嘩嘩的聲音。
一個麵容憔悴,身形瘦弱的女人走了出來,頭發淩亂地貼在額頭上,看著約莫四十歲年紀,頭發斑白。
她穿著洗得發白的裙子,腳下是一雙舊布鞋。
楊鳳蘭看到劉閃,臉上沒什麼表情,整個人看起來木木的。
她問劉閃:“來看房子”
劉閃點點頭。
她打開門,讓劉閃隨便看。
院子裡堆著小山一樣的衣服,女人解釋道:“到時候這些衣服我都會清走。”
院子是標準的三合院,門窗破舊,有些窗戶紙都已經破碎了,隻剩下空洞的框架,一陣風吹過,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房屋內也破敗不堪,牆壁上的塗料早已剝落,露出了斑駁的磚牆。
東廂房的灶台倒了一半,剩下半個正燒著中藥,裡屋還缺了幢牆。
劉閃往西廂房走,楊鳳蘭阻止了他。
“我兒子在裡麵,都說是傳染病,你還是不進去的好”
劉閃擺擺手,“沒事。”說完他用衣袖捂住口鼻。
廂房內昏暗、破舊。
床上躺著一個半大的孩子,三伏天裡,蓋著被子側躺在床上,異常消瘦,懷裡還抱著一個手工做的小木馬,看著有段年頭了。
他臉上有很多塊不均勻的色斑,棕褐色的、暗紅色的布滿了整張臉,嘴角的肌肉走勢很奇怪,皮膚也很粗糙。
劉閃更加確信這孩子得的是麻風病,不致命。
但是如果救治不及時,會導致四肢殘疾,臉也會變得麵容可怖,民間對這種病相當恐懼。
因為有一定的傳染性,大多麻風病人都會遭受歧視。
牆上貼著孫悟空的的畫報,堂屋裡供奉著神像,擦的乾乾淨淨的。
劉閃看了一圈,心裡估摸著這房子還能往下砍。
他盯著女人,“你打算賣多少?”
楊鳳蘭低著頭,雙手攥著裙子。
“你打算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