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現在的許思成來說,就是柴房,他也得睡。
院子裡彌漫著楊嬸在炒菜的柴火香,何福軍在幫著添柴,劉閃翻著報紙,劉母在桌子上一個人玩撲克牌‘算命’。
許思成洗了個澡,換了一身乾淨衣服,被劉閃家裡的氛圍感染,稍微放鬆了一點。
劉曼麗下班回家,一推開門,就看到許思成。
她的嘴巴微微張開,形成了一個半圓的形狀。
“你不是那個黑市的奸商嗎?怎麼弄成這樣了,還在我家?”
許思成眼睛也瞪大。
“你不是死纏爛打非要用鐲子跟我換藥的小窮鬼嗎?”
看來兩個人互相都認識,也省得劉閃介紹了。
許思成看看劉閃,又看了看劉曼麗,明白過來了!
這倆是一家人。
他斜著眼看劉閃,語氣有些無奈。
“你說實話,當時是不是就是衝著盤尼西林來的。
我算是尋思過味來了,什麼狗屁水兵倉儲,都是套路!”
事到如今,劉閃也沒什麼好掩飾的,他直接點了點頭。
許思成的心情很複雜,這小子發跡得也太快了吧。
半個月前,劉曼麗來找自己的時候,連20美元都拿不出來。
現在劉閃倒是能跟陸玉喜談笑風生,還被稱為少校。
難道是拜‘社會黨’所賜?
倒也不見得,要是投靠了‘社會黨’就能混成這樣,自己也不至於這麼慘了。
不過這並不耽誤他嚴詞譴責劉閃。
“你家這小丫頭還有臉說我是奸商?”
他指著劉閃,轉頭跟劉曼麗抱怨。
“你知道他當時拿了一個名字啊!
就一個名字,從我那換走了盤尼西林,三隻!還有一大袋的情報。”
許思成揣著手,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劉曼麗倒是沒什麼反應,她最近已經被劉閃的操作秀麻了,見怪不怪。
“那怎麼了,你願意跟他換,又沒強買強賣。”
劉閃看他調整過來,都有心情討伐自己了,也跟他貧嘴。
他對著劉曼麗伸出大拇指。
“說得好!”
然後轉頭問許思成,“我問你,你那情報上麵蓋的章,是拿啥蓋的?
心裡沒數嗎?
而且要是我沒把情報賣給伱,你現在還在警備司令部裡關著呢,哪會有人撈你。”
許思成沉默了,拿蘿卜蓋的,劉閃是怎麼發現的?
刻章的尚度是他手底下的夥計,專業乾這個的,那手藝,沒得挑!
店被燒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不過許思成總感覺有哪裡不對。
他還不知道稽查處是因為‘煙土’被劫,開始調查龍二,從而讓徐慶林盯上自己的。
許思成覺得真是本命年了,流年不利。
大津這麼大,徐慶林才來幾天啊,這也太巧了。
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負責轉移他的人又聯係不上,店還被燒了。
還好老婆孩子已經被送到解放區了,總算有點盼頭,要是家人再出個三長兩短,恐怕他現在已經去跳渤海灣了。
他苦笑道。
“那我還真得謝謝你。”
劉閃很大方,“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