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您這不也還沒死心嗎?”
李忠堯摸摸胡子,歎了口氣。
“我不一樣,這些人不少都是我帶進來的船工,我得負責啊。”
倒是還挺有責任感。
劉閃對著他拱拱手。
“李綱手上次出海是什麼時候啊?”
“早就不出了,我之前在這當顧問。”
科班出身,有責任心,經驗豐富,確實很適合當顧問。
劉閃繼續問道:“您為什麼不出海了?”
李忠堯歎了口氣,沉默著沒說話。
看來是有難言之隱。
劉閃掃視了一圈麵前的人群,船員們個個神情疲憊,辦公樓內的氣氛相當壓抑。
“麻煩您把船員先召集起來吧。”
李綱手愣了一下,“召集起來乾啥?”
“我是新東家,發工資啊。”
他有點不敢相信,“你不是幫老板看貨的嗎?就彆開玩笑了。”
劉閃從口袋裡掏出了執照跟身份證明。
“我就是執照上麵這個劉閃。”
李忠堯揉了揉眼睛,仔細地看了看那張執照,又看看照片,又看看劉閃。
他忽然醒悟過來,表情激動。
他轉身向著那幫船員喊道。
“好啊!好啊!快過來!!來,新東家到了!”
劉閃走到台階上,台階下慢慢地聚集了三十多號人。
“新老板來了?!”
“真的假的,就他一個人?!”
劉閃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
“既然我接手了這家公司,那就該把之前的賬平了,拖欠的工資,我會結清。”
話音剛落,先是一陣短暫的寂靜,隨後眾人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你們通知一下以前的船工,按照船為單位,找個代表,把數報給我,一會我叫人來送錢。”
這個航運公司買下來沒多少錢,劉閃覺得沒必要在這些船工的工資上克扣。
就是麵臨一個問題,文職跟財務是最先離開公司的,老板一跑,他們最先知道。
拖著的半個月工資不要就不要了,現在誰都說不清楚欠的工資到底是多少。
劉閃笑了笑,聲音很平和。
“你們李綱手也看到執照了,這公司還有另外一個老板。我是在頂著他的壓力給諸位發工錢,還是希望大家誠實一點,可彆坑我。”
反正餘則成也隻是掛名,最多找他幫忙手續審批的事情,不會管這些具體業務。
劉閃索性讓他扮個黑臉。
劉閃找龍二打聽過,大津的行業慣例,船工學徒都是三年。
第一年,隻管吃住。第二年除了吃住,發衣服兩套。第三年吃住、衣服外,每趟出海回來可能會按照表現發獎金。
三年學徒期滿,工資另議。
整艘船其實真正領工資的人不多,反倒是船工學徒占大頭。
但是這些行業潛規則在賬本上是體現不出來的,能增加成本的項目,為了少繳稅,賬上麵自然是給每個人都發了錢的。
實際的船員工資肯定比賬上的少很多。
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要是這些人最後報上來的數額比賬麵上的大…
那就是出現就是有人冒領、集體虛報工資的情況。
還沒人指出來,那就是這幫人心術不正了。
劉閃也不會跟他們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