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蘭抱著雙臂坐在書房,賭氣似的盯著麵前的電腦屏幕。
何月拿走了她那個原本閒置的顯示器,導致他沒了雙屏可用,現在桌麵上的窗口都重疊了起來,實在是阻礙他施展。
抖音上的錄屏當晚就被封禁了,可惜完全無法阻止它在網絡上的傳播。他甚至在自己的部門群都見過一次,雖然沒幾分鐘就被屏蔽了。
如此非常規的魔法少女作戰視頻,哪怕在世界範圍內也是罕見的,不可避免地吸引了許多關注。
更何況好幾年都沒有這麼公開化的魔法少女事件了,沙雕網友們就跟憋壞了似的,一天不到就把信息挖了個遍。
要不是活躍時期實在是年代久遠,形成了一種天然屏障,可能現在魔務局已經在敲他的家門了。
要說後悔,付蘭多少是有點後悔的。
必須承認,魔務局再怎麼討厭,這些年在清除魔獸這份工作上做得都還算成功,畢竟是有組織有紀律的隊伍。正常來說,在市區內碰到魔獸襲擊的概率已經很小了,也就這次這麼倒黴偏偏撞到臉上。
可讓當時的他對受害者們置之不理,他必然做不到。
魔法少女之所以能擁有這份力量,正是因為那本能般的守護之願。出手前,他就已非常清楚再次現身會引發的後果,但……可能這就是他的命運吧。
出了這種事,付蘭自是無心工作,請了一天假專門守在家裡觀察事態進展。
算上去醫院那次,這個月都請兩次假了。順帶一提,去醫院做檢查算事假,因為請假時並沒有醫院證明。
有這兩個事假在身,明天上班領導不可能給他好臉色看。
算算日子,下次去民政局還得再請一次假,周末他們不上班。
這給付蘭帶來的焦慮,和留下目擊記錄的焦慮程度其實不相上下。對中年人來說煩心事不分大小,隻有數量之差。
“回想起來,你好像從來就沒有真正開心過。”
何月說這話時的表情,他無論怎麼努力都沒法從記憶中抹去。他不想麵對那樣的她。
“既然如此,陪在你身邊的我還有意義嗎?”
付蘭把臉埋進手裡,像要揉碎回憶一般擠壓著。
然後他強迫自己再次沉浸到屏幕上的繁雜信息中,讓自己繼續為眼下的一切煩惱。
唯一的安慰是,網上挖到的信息都還在他的預料之內,魔務局也應該還在往錯誤的方向調查。隻是他那個年代的經驗如今已不適用,不知麵對新的技術和手段自己還能撐多久。
至於桌上那袋錢……
付蘭拿過那個可愛的烏薩奇印花紙袋,抖出裡麵的兩萬塊錢掃了一眼,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強烈的愉悅感。
有魔獸和魔法少女轉移魔務局的注意,可謂正中田老板下懷,交貨不但沒受什麼影響,進行得還更順利了。
完成交易的施寧語記得付蘭提過的規矩,在下班時間之後才把他約出去,給他分了一半錢。
“怎麼分我這麼多?”付蘭點過錢數,有些意外。
“懶得算。是不是社畜沒當夠,算績效上癮啊?我們還得再請個財務嗎?”
施寧語不知又哪來的怨氣,把他嗆得無話可說。女孩子真是喜怒無常,明明煉化室裡還挺崇拜他來著……付蘭再次覺得,沒生女兒真是太好了。
說到這個,兒子也沒省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