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話音在客廳裡回響,震得付臨星腦袋嗡嗡的。
弦心石氣得站起來破口大罵,被她俯視的付臨星也不自覺站起來後退了好幾步,差點被椅子絆倒。
“你為什麼說話帶有攻擊性的呀……”他囁嚅道。
看他這慫樣,弦心石眼皮跳了跳,更火了。
她正要繼續開罵,就聽見他的手機及時響了起來。
付臨星害怕地觀察她反應,見她扭過頭去用鼻子發出一聲冷哼,才小心地拿出手機。低頭一看,竟是付蘭打來的,付臨星咽了口口水,按下接通鍵。
“情況她已經告訴我了,你們現在都在家?”手機那頭的付蘭問道,聲音異常平靜。
付臨星說:“對、對的。”
“她沒打你吧?”
“啊?這個,她……沒有,沒有……”
“那行你先什麼都不要做,彆惹她,她想做什麼都隨她去。我很快就到家。”
“哦哦,好,那我要不要——”對麵掛斷了,付臨星對著手機屏幕歎了口氣。看來老付對這魔法少女的暴脾氣還挺了解的。
話說回來,剛才她往下瞪人那眼神也太可怕了……
不知道她真動起手來自己會不會死?雖說魔務局一直宣傳她們不能直接對普通人使用魔法,但看之前網球包拽人那一手,用包帶勒死他或者扔到樓下應該都不是難事……
弦心石卻懶得理會胡思亂想的小付,見他一掛斷手機就立刻走進臥室,從衣櫃裡拿了件連帽開衫穿到身上,又再披了件長風衣,遮住那身過分顯眼的白裙。
在外麵偷看的付臨星這才發覺,作為一名魔法少女她竟然和自己差不多高,那麼長的男款風衣都穿得上。
他遠遠地蹭到門外,看她把長發艱難地塞進帽子裡,試探著問:“您在乾嘛?”
“走了,衣服會還的。”她低頭看向輕飄飄的裙擺,雙手拉住寬大的風衣裹緊自己,“希望永遠彆再見到你。”
“啊?您不等我爸回來了?”
弦心石撇了下嘴,拉低兜帽走出臥室。
付臨星趕緊躲開,目送她甩上家門離去。
這時他忽然回過味來,意識到弦心石穿的可是付蘭的衣服!
她為什麼這麼熟練啊?她到底來過這個家幾次啊,怎麼一下就從衣櫃裡找到自己想要的衣服了!
不行,不能老往這方麵想。她罵得對,老這麼想格局也太小了,太齷齪了……
穿著長風衣的弦心石快步走出小區,趁天色漸暗,找到個沒人注意的地方解除了變身。
變回本體的付蘭脫下風衣和連帽衫搭在手上,看了眼手機上的新消息。
“怎麼樣?我就說總有一天會用上吧?之前還死活不同意做你的人偶,還好沒聽你的。”
他隻發了句“謝謝幫忙”,就刪掉記錄把手機放回口袋。
話是這麼說,人偶的確幫了大忙。沒錯,剛才那通電話是人偶打來的,至於偽造來電顯示這種小手段,對於黑珊瑚根本不值一提。
可一想到現在有個自己的人偶留在黑珊瑚身邊,付蘭就感到一陣惡寒。
事情的發展稍微有些偏離正軌,變身狀態下的他還是沒能控製住怒火,沒能好好按原計劃把事情說清楚。不過說不定可以利用這次情緒失控……
而且他說的都是真心話,付臨星這小子的思路,確實太欠罵了!
算了算時間,他走回小區,路上回顧了一下整個過程。隻要兒子不檢查他手機的撥出記錄,應該就沒什麼破綻。
走進家門,正在仔細研究茶杯的付臨星從桌邊起身:“爸,你回來了?弦……阿姨已經走了。”
付蘭點頭,舉起手裡的衣服向他示意。
“原來你們在樓下見過了啊。”付臨星撓頭道。
兩人一陣沉默。
付臨星咳了幾下:“你也真是,這麼大的事都不說一聲……”
“對不起,隻是關於她的事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好。你應該清楚其中的危險性。”
付蘭把衣服搭在椅背上,拉過椅子坐下來,付臨星也坐了回去。
“彆告訴你媽。”付蘭認真地說,“不是感情方麵的問題,我沒有背叛她,這一點我絕對可以保證。”
“我倒是能理解,不過老何肯定不允許你把秘密藏這麼久。而且這秘密還……”
“所以說彆告訴她。算我請你幫個忙。”付蘭疊著手指,看起來很不安,“能做到嗎?”
“不會說的,不會說的。”付臨星保證道。
難得看見爹這麼放低姿態懇求自己,一種分享秘密的戰友情油然而生。
“現在能說說你倆怎麼回事了嗎?”
付蘭扶了下額:“還敢問?那女人有多暴力你還沒領教夠?對了,你們剛才都聊了什麼?”他明知故問。
“她沒跟你說?”
“唉,其實剛才麵都沒見,她直接走了,隻告訴我放衣服的地方。”
付臨星隻能紅著臉把情況複述了一遍,倒是沒有隱瞞。隻不過付蘭感覺在某些方麵他有些誇大其詞。
變身後的自己真有那麼可怕?
“她罵得還挺對的。”他報複性地評價道,“能忍住沒殺你都算她克製了。”
“這麼輕描淡寫地談論我的死?我可真是你親兒子啊。”
“就是這麼一形容而已,又不可能真殺。她人是衝動易怒了點,但還不至於傷害普通人。不管魔務局怎麼宣傳,魔法少女的原則是不會變的。而且彆說她,無端被扣上出軌這種罪名,我也不是滋味。”
付臨星發出委屈的哀嚎:“正常人遇到這種事肯定都會往出軌上想啊!”
“那現在呢?見過她本人之後還這麼想嗎?”
付臨星一愣,接著陷入沉思,表情數次變換,逐漸明白過來:“我信了,老付。你不可能喜歡上那種瘋女人,更不可能跟她偷情的,簡直是嫌命長。”
雖然部分用詞令付蘭不滿,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你一定是被她脅迫了!”付臨星義憤填膺地說,“是她逼你替她做事的,對不對?”
付蘭汗顏:“那倒不至於……”
付臨星一臉同情地說:“那肯定也是你年輕時交友不慎,等發覺情況不對時已經脫不開身了。”
接著又突然興奮起來:“不過老付,你是不是什麼地下組織的成員啊?暗中幫魔法少女做事,扭轉她們被魔務局抹黑的形象,類似抵抗軍那種?勁啊!”
以付蘭對他的了解,已經猜到兒子會腦補出怎樣一套陰謀論劇情了。
他歎了口氣:“你就彆瞎猜了。我和她隻是普通朋友,認識得早,又不至於交往過密容易被魔務局查出關係,適合當一個保管員而已。”
“沒有地下反抗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