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蘭到家時,付臨星已經在家裡了。
他看著沙發上若無其事玩手機的兒子,心裡默默歎了口氣。“回來也不說一聲。”他無奈地說。
“我說過我會回來的啊。”
“你不提前說,誰知道你是幾點回,我都在外麵吃過了……你要不下樓吃吧,買菜點外賣都要等挺久。”
“再說吧,不是很餓。”
付臨星外放著手遊的聲音,聽得付蘭直撇嘴。
這未免太刻意了。
於是他也故意走向一旁的桌子,從褲子口袋裡取出身份證、結婚證、戶口本、離婚協議書和它們的複印件。
最後數出五張2寸照壓在擺放整齊的辦理材料上,仔細把它們重新整理一番。又放回桌上的文件袋,當著付臨星的麵把封口關上,挑釁似地擺在桌麵。
用餘光瞥見一切的付臨星在腦中瘋狂咆哮。
怎麼出門還隨身帶全套的,裝這麼多不嫌口袋重啊!
不過他自知理虧,自從偷畫的事暴露後,爹肯定會注意防著他了。隻是沒想到防得這麼徹底……
如果能偷走其中一份材料,讓他們明天辦不成離婚登記,他們就必須再進行一次申請。
雖說冷靜期滿後三十天內都還可以去辦離婚,但如今這大環境,民政局的離婚號可不是那麼好拿的,下一次放號至少要等五天,萬一沒搶到號甚至能多卡一個星期。
付臨星倒是不指望能拖滿三十天,可要是能多爭取一星期,說不定就還有希望。
先回家的付臨星以為自己運氣好等到了機會,結果翻了快兩小時都沒找到東西。目前看來偷是基本偷不成了,隻能另尋出路。
父子倆這下算是明牌了,這一回合算他失敗。
於是他關上本來就沒什麼心思玩的手遊,跟付蘭說:“那我下去吃飯了。晚上吃什麼菜?我順路去買。”
付蘭努力忍住了沒皺眉:“你今晚住這?”
付臨星一臉無辜:“啊,不可以嗎?”
“……行吧,跟你媽說了沒?”
“說了,我說要補上次缺的那個周末,她沒反對。我東西都帶過來了。”
事已至此,付蘭也沒什麼好說的,隻能點點頭。
本以為又要度過一個難熬的夜晚,結果沒有爭吵也沒有互相勸解,付臨星還真是過來打幾局遊戲就早早去睡覺了。
付蘭當然不信他九點半就能睡得著,不過樂於收下這表麵上的平靜。
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著實令他心力交瘁,想到明天就更是讓他無力。
儘管如此,他還是對強行住下的兒子留了些心眼。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付臨星在偷證件的計劃宣告失敗後,其實早就放棄了類似的努力,不回家僅僅是不想麵對那匪夷所思的真相。
付臨星對自家這兩位的性子可謂頗有研究,他知道何月心思沒有付蘭縝密,曆史記錄是不會刪的。
不出所料,他輕易就找到了她搜索弦心石的記錄。自從弦心石那晚重新現身之後,老何幾乎每天都會搜一下最新消息,很多記錄甚至是在大半夜。
不過她登錄畫師賬號的決定性證據還沒找到,畢竟那個號很早以前就注銷了,換號或者乾脆已經不再注冊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