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分開時,施寧語給了付蘭一張用假身份申請的手機卡。
和田老板的合作加深後,他可沒法像之前那樣全靠她來傳話了,很多事都會直接與他本人聯係,有張卡方便些。
後來回到圖書館,付蘭看了眼先前被靜音的手機,竟然沒有未接電話。
點開幾個有@通知的工作群,@的也是所有人,他索性連“收到”都不回,似乎也沒有誰會追究。
看來這個領導嘴裡“必須隨時待命”的“重要崗位”還是容得下一兩小時的曠工的。
當然他心裡清楚,這次曠工沒被抓到是運氣好。
儘管工作日裡充斥著大量可規避的無意義事務,長時間離開崗位依然不可能。
讀者搞壞圖書館設備的手段千奇百怪,和領導電腦出問題的花樣可以說是不相上下,大多數情況下他的確隨時可能被叫去擦屁股。
好在田老板這邊不算太急,他們等到今天下班後才過來,老田也沒說什麼。
事故現場還在魔務局管控之下,必然是不能去了。不過在魔警調查中無法恢複的監控記錄,此時正好端端地躺在另一塊硬盤裡。
付蘭在田老板指引下點開一段錄像,和眾人一同觀看起來。
跟他們那個簡陋的單車房相比,老田的養殖場可謂配置拉滿。
數百隻球獸關在一個個金屬格子裡,入口都用係統控製的粗鋼條柵欄封著。
就像養雞場一樣,每隻球獸都被分隔著鎖在原地,幾乎沒有活動空間。比雞更慘的是,它們隻要稍有異動,就會被金屬籠自動放電擊暈。不斷巡視的工作人員也會時刻關注情況,以便隨時手動處理。
大部分球獸都處於半昏迷狀態,醒過來的就撲到食槽上對著鮮肉一頓狂吃。
臨近孵化的球獸則由飼養員轉移到專門的孵化場地,遠離同類。孵化箱不僅能提供安穩的孵化環境,還會在幼崽吐出後通過負壓管道第一時間將其分離。
而飼養成熟的球獸會經由一道流水線進行麻醉、打包,裝車出售,或是送往隱匿在彆處的自家煉化室。
一切都井然有序,像一台高效運轉的機器,直到監控畫麵中出現了一抹紅色。
一隻球獸迅速發紅膨脹,比付蘭他們那隻反應劇烈得多。
現場人員很快做出反應,打開那一格的籠門將球獸取出,扔到防爆桶裡向它噴射液氮。
眼看球獸身上的紅色逐漸消退,快要降到可以殺死而不會引爆的臨界狀態之下時,另一邊又出現了騷亂。
幾個人趕緊衝向第二隻準備自爆的球獸,防爆桶都顧不得用,直接往籠子裡噴液氮。
然而沒過多久,在所有人無暇顧及的角落,又有一隻球獸開始膨脹,最終炸開。
金屬籠倒是沒被它的自爆炸壞,但它正好是一隻孵化期球獸,孵化箱上用來分離幼崽的管道被這一炸,直接橫甩開去,把附近一排管子都打斷了。
幾隻吐完幼崽的球獸立馬精神起來,從管道接口擠出,撲向飼養員,把他們追得抱頭亂竄,打翻了更多設備。
僅僅是這麼幾隻球獸,通常情況下算不得什麼大事,隻要一個會魔法的安保人員就能解決。
可偏偏禍不單行,在處理第二隻球獸時他們直接把液氮噴到籠子上,把一旁的線路凍壞了。
正當這批安保人員分心去看孵化區那邊的情況時,整整一麵牆的籠門突然失控打開,把上百隻球獸全放了出來!
養殖場裡頓時一片混亂。
本就手忙腳亂的安保人員一下就被發狂的球獸淹沒了,失去僅有的戰鬥力後,剩下的人們更是無從抵抗。
一時間血肉橫飛。
儘管天花板上很快噴出大量麻醉劑,除了讓現場人員死得稍微沒那麼痛苦以外,已是無力回天。
很快,監控裡就隻剩下一地死屍。大量逃逸球獸都沒被迷暈,很機靈地拋下新鮮食物不管,飛速逃命去了。
至於後來魔警是如何收拾殘局的,錄像裡沒有,也不是這次調查的重點。
事故全程隻有幾分鐘,並不長。付蘭把四個角度的錄像都看了一遍,施寧語在第二個放到一半時就開起了小差。
田老板則等他們看完,才開口問:“付老師認為我們的應急處理有什麼不足之處?”
付蘭知道老田是在試他,沒有立刻回答。
他又沒管理過這種規模的養殖場,說不出什麼門道。他們從一開始就走了捷徑,根本碰不到這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