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付蘭很快做好準備,趕赴與老田手下約定的地點,坐上他們的車前往目的地。
來到見麵的廢廠房,雙方人馬都早已就位。
付蘭空著手走到屠夫的手下麵前,讓對方把全身都搜了個遍,包括鞋底都要經過仔細翻查。最後,對方隻從他身上搜出了一個小袋子,裡麵裝著一顆屠夫要的晶體級魔燼。
他被獲準通行,走到了場地中央。
在他右邊,是表情凝重的老田,以及身後一批嚴陣以待的、穿著黑西裝的部下。
在他左邊,是一群吊兒郎當的暴徒,全都麵露狠色盯著對手,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假笑。
兩個暴徒挾持著施寧語,她被蒙上雙眼,堵上了嘴巴,脖子上還戴了個吊墜很大的項鏈。
付蘭認得出來,那是改造過的魔力拘束器。用在魔法使身上,它同樣能起到抑製魔力的效果。也不知道這幫人從哪弄來的,連魔務局的東西都敢拿。
而位於一群暴徒中間的,自然就是他們的老板屠夫。
她坐在一張破舊的皮沙發上,單邊劉海從臉頰垂下,發絲間透出狼一般的冰冷目光。她上身穿了件超短無袖背心,勾勒出傲人的曲線,也炫耀著緊實有力的手臂和腹肌。
屠夫隨意將一條腿架在沙發上,側過臉望著付蘭,輕蔑地笑了笑:“連手機都不帶?夠有誠意的啊。”
沒錯,屠夫是一個女人。
付蘭沒有回應她,隻是看向一旁的施寧語。聽到屠夫的話,施寧語立刻掙紮了幾下,發出徒勞的嗚嗚聲,像是在罵付蘭為什麼過來。
屠夫放下腿,大馬金刀地坐正,拍了拍手:“行了,人到齊了,我就說說今天要辦的事吧。
“很簡單,老八他們死了,那三個廢物折合一個人不到,但瘋狂老八還挺有價值。掐頭去尾,給我賠兩個人,不過分吧,老田?”
對麵的田老板擠出一個微笑:“那四個人隻是失蹤,現在下定論還為時過早。況且並沒有證據表明,此事與付老師他們有關啊。”
屠夫冷笑道:“都是道上混的,出了什麼事大家都清楚,沒必要在這裝傻。
“跟你要人,是我守道義。真不給麵子的話,老子直接就把他們做掉了,還用得著通知你?
“要不要也給我個麵子,老田你看著辦吧!”
田老板看了付蘭一眼,露出抱歉的神色。
付蘭垂下目光,想起巫彌理曾經說過的話。
“屠夫是個手段極其強硬的女人。她在很短時間內,就以一個外來者的身份吞並了大量魔燼團夥,成為這個城市最大的地下勢力。對於惹到她的敵人,她從來都是趕儘殺絕,不留禍根。
“與她談條件幾乎是不可能的,她想做的事,都會不擇手段地辦成。
“並且她不太能控製情緒。她曾在暴怒之下,活活打死過很多忤逆她的部下。至於敵人,她下手隻會更狠。”
對於田老板沒能保下他們一事,付蘭並不怪他。既然已經把田老板也叫到了這裡,屠夫恐怕也不會放過他。
畢竟作為這個城市最後一支能與她抗衡的勢力,現在給她抓住了把柄,沒理由不動手。
付蘭看向屠夫,在她眼裡瞥見了些許變幻的光影。
他知道,她之前應該服下了魔燼。
廚師們都是魔法使,服用魔燼都隻為單純的補充魔力,不存在某些容易導致失控的問題。但販售魔燼的分銷商則不一定,有些魔燼販子自己也會使用魔燼來進行娛樂,放鬆壓力。
然而屠夫的情況,要更為特殊。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屠夫曾經是一名魔法少女。”巫彌理說,“她大概在16歲左右覺醒,但在18歲就失去了變身能力。具體原因不明。不過在那之前,她就表現出了作惡傾向。
“屠夫對此非常不滿。她本身覺醒就比很多女孩晚了,又提前很早就告彆了魔法,隻能作為一個僅僅擁有過兩年魔法少女經曆的普通人繼續生活下去,對她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因此當魔燼的特殊效用被發現後,她開始長期服用它,進而又自己做起了魔燼生意。
“魔燼能讓她找回駕馭魔法的感覺,讓她重回還是魔法少女的時光,但那終究隻是幻覺。
“她沉溺於此,甚至比普通人更深,更無法自拔……”
付蘭望著獰笑的屠夫,望著這個束縛在昔日幻覺中的殘暴女人,心中湧上一絲悲涼。
以及更多的反感與憤怒。
他聽著施寧語的掙紮聲,聽著她被暴徒痛揍卻無法反抗的悲鳴,握緊了顫抖的右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