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人可曾聽聞過妖魔？”
顧爭深吸一口氣，目光直視童遠山。
論人脈背景，這位愛吃黃瓜，官聲不錯，親自上門邀請他擔任捕頭的縣令，無疑交情最深。
“妖魔？”
童遠山手上動作一頓，驚疑道，“話本小說裡的妖魔鬼怪？顧爭，你是說，這次的凶手，不是人？”
“至少從傷口上看，不是人能造成的。”
顧爭正色道，“屬下仔細搜尋過凶案現場，發現凶手速度快，力量大，且喜食人體臟腑，以及血液，三個案發地都是如此。”
“這……”童遠山眉頭緊皺，下意識嘎吱嘎吱又咬黃瓜吃起來。
“妖魔，本官沒聽說過，以往的卷宗上或許有記錄，待會本官去翻翻。”
童遠山邊吃邊道。
“卷宗和縣誌，屬下都已查過，沒有相關記錄。”顧爭接話，“屬下也是在家父曾經收藏的一本古籍上，看到過有關妖魔的隻言片語記載。”
“那本官就不知道了。”
童遠山煩躁的用力咬了口黃瓜，嘎吱嘎吱作響。
聞言，顧爭沒有再問，話題轉回到案件上。
“考慮到凶手的危害性太大，屬下想請大人讓城防司的縣兵一起出手。”
顧爭解釋道，“縣兵穿有鐵甲，營地裡有強弩，有他們相助，我們再布下埋伏，引誘凶手出來，就算是妖魔，也有一定幾率擊殺！”
“埋伏？”童遠山挑眉，“顧爭，你知道怎麼誘使凶手出來？有多大把握？”
“六成。”
顧爭回答道，“凶手犯下的三起案件，死者除了五臟六腑被掏空外，體內的鮮血也流失頗多。從這兩點下手，屬下認為可以找一些豬羊的內臟，再混合人血，作為誘餌，引誘凶手現身。”
彆看凶案現場，牆上、地麵，都是血液，但深知人體血液含量多少的顧爭，稍稍對比一下，就發現死的那些人，體內鮮血至少一半消失了。
毫無疑問，妖魔除了殺人吃心肝腎脾胃，還會吞食人血！
“以人血混合豬羊的內臟，作為誘餌？”
童遠山停下吃黃瓜，皺眉道，“這餌會不會差了點？萬一凶手不上當呢？要不還是直接用人的內臟吧？正好，牢房裡關押著兩個準備處死的死刑犯，就用他們作為誘餌，肯定效果更佳！”
“……那自然更好。”顧爭麵色平靜的點了點頭。
“誘餌解決，埋伏點設置在哪？”童遠山繼續吃黃瓜，嘎吱嘎吱問道，“青石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死刑犯身上的血即便全部放光，散發的血腥味也傳不到全城。”
“大人放心，這一點屬下也想到了。”顧爭回答。
正好，出去拿輿圖的衙役，捧著一卷圖紙，跑了回來。
顧爭接過圖紙，攤開放在桌上，指著上麵的一條條街道橫線，開口解釋，“大人請看。第一起案件發生在平康坊的這裡，第二起發生在平安坊的這裡，第三起則在平昌坊的這裡。這三個凶案發生地點分彆處於三個不同方位，而它們的中心點，屬下認為，就是凶手的藏身之處！”
“汝南王府！？”
準確的說，是汝南王彆院，南雲府轄下每個縣的縣城都有。
這種隔著真正王府上百裡的外住彆院，除了幾個打掃看守的仆人，一年到頭幾乎都處於空置中。
但畢竟是一位王爺的產業，一般人靠近都不敢靠。
第二起案發時，顧爭就懷疑妖魔可能藏在彆院裡，當時他把周邊都搜查了個底朝天，隻有彆院沒進去，因為缺乏證據，也不夠身份。
現在通過輿圖一劃線，指向明擺著了。
“……本官寫一份手諭，你拿著進去搜查，布置埋伏。”
童遠山臉上糾結片刻，用力一咬黃瓜，嘎吱嘎吱吃著給自己打氣，“出了事，本官負責！”
“謝大人！”
……
……
縣衙前院。
縣尉公廨裡。
“你真聽顧爭說了‘妖魔’兩個字？”張虎城猛地站起身，高大身軀帶著無形威嚴，衝擊站一旁彙報的衙役。
後者身體一抖，忙跪下來，緊張道，“回大人，屬下確實聽到了顧爭說了‘妖魔’兩個字！”
“嗬~”
張虎城聽罷，黝黑的臉龐上，流露一抹戲謔，“有意思，姓顧的居然也知道妖魔。”
衙役低頭，一聲不敢吭。
“你換身衣服，立刻去一趟駐軍營地。”張虎城重新坐回椅子上，輕笑開口，“告知龐校尉，讓他找個借口，不要出兵配合。”
“是！”
衙役起身，低著頭後退離開。
公廨裡，張虎城獨自一人坐著，嘴裡呢喃，眼中閃過厲色。
“埋伏妖魔？就讓本官看看，你顧大捕頭如何伏擊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