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畫竟然能夠達到這等程度,簡直就是不可思議啊。
他當然明白,這並不是自己作畫的水準突然變高了,而是因為手中這支筆的緣故。使用這支筆繪畫,竟然讓他的畫技達到了一個無法形容的層次,幾乎能夠以假亂真了。
將這副生平最滿意的山水畫掛在牆上,秀才看了又看,無比的滿足。
…………
…………
“喔喔喔……”
第二天,在嘹亮的雞鳴聲中,蒲秀才從夢裡醒了過來。
他抬起有些暈沉的腦袋,把皺了些許的畫卷起,打開大門。
清晨的空氣撲麵而來,讓秀才大腦為之一清,他忽然想起,家裡似乎還有一個人。
下意識的,蒲秀才就要推開右側的房門。但走到門前,他又停了下來。
天剛亮,就強闖一位陌生姑娘的閨房……哪怕這個閨房昨日還是屬於他自己的,但今天卻已經不是了。
秀才晃了晃頭,取水洗漱,收拾完畢,他搬一隻凳子在屋簷下,又拿一本《孟子》,細細看了起來。
日光漸濃,院子裡桂樹葉上露水已無,到了該做飯的時候。蒲秀才合上書,回屋裡放好,轉身看著仍舊關著的房門,有些猶豫起來。
“姑娘!姑娘!”
沒有回音。
秀才心裡的擔憂更深了一分,終於下定決心,“姑娘,請恕小生失禮。”
門沒有關,蒲秀才推開門,桌上的粥沒有動,床上的人卻已經醒了。
她睜著那雙平靜的眼睛,看著從窗外落進屋裡的陽光,其中兩道光線落在她臉上,讓白皙的肌膚看上去有些透明。而沒有被光照到的地方,對比之下,顯得十分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姑娘,你有沒有親人在城裡?”
千機城不大,縱然未出閣的姑娘們都躲在閣樓裡,秀才也知道一些,卻未曾聽說過這麼一位小姐。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蒲秀才隱約看到,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那雙平靜的眸子裡忽然掠過一絲波瀾,仿佛碎了的鏡麵。
“姑娘。”蒲秀才有些懊惱,歉意道:“小生若有言辭不當之處,還請見諒。”頓了頓,他略作沉吟,接著說道:“小生雖不知姑娘遭遇了什麼難題,但隻要心懷希望不放棄,總會有解決問題的方法。姑娘能活過來,想必也是不甘心就此放棄。不過當務之急,小生覺得姑娘應當養好身體。稍會,小生煮好粥,便去請城西的胡郎中來為姑娘看看病。”
說著,秀才拿起桌上那碗未動的米粥,回到灶房。
燒火煮粥,照例如此。
待蒸汽上湧,灶房飄香,蒲秀才撲滅柴火,等粥稍溫,盛了一碗進房裡。
那位姑娘仍舊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不管是表情還是動作,都沒有一絲變化。
蒲秀才心裡咯噔一聲,將白米粥放在桌上,語重心長的道:“姑娘,身病易治,心病難醫,姑娘還請振作。小生用完飯,便去為姑娘請來胡郎中。”
說完,秀才便欲轉身出屋。
他一腳已經跨出門檻,正待邁第二隻腳,一個聲音忽然在屋裡響起。
“為什麼救我?”
……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