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升起一種明悟,這片空間,奇特的油燈,怪異的黃金地板,以及地板上近乎淡去的畫作……
這些……所有的東西存在的意義,都是為了讓自己拿著手持這支神筆,重新補全黃金地板上的畫。
“是這樣麼?”
蒲秀才蹲在地上,伸手撫摸黃金地板,仿佛還能觸摸到那一道道幾乎消逝的畫痕。
他看了看手中放著白光的筆,臉上忽然露出一抹笑容。
手腕輕抖,筆尖落下。
嗡!
一點光芒在地板上綻開。
……
……
梆!梆!梆!
遠遠,幾道梆聲響起,經過幾條街道、樓廓,迂迂回回,傳到這條老舊的小巷裡,已經變得極為縹緲、幽遠了。
老瓦房的廳堂裡,蒲秀才悠悠地睜開眼睛,眼前卻是一片黑暗。
他晃了晃神,借著從門縫滲進來的月光,才看清桌角的油燈已經滅了。
“過了這麼久!”
蒲秀才揉了揉眼睛,沒有起身重新點亮油燈,而是靜靜地坐在黑暗裡。
他握著筆,哪怕是第二次經曆,仍舊驚奇不已。而思緒,也未完全從那片仙術空間中出來。
黃金地板上那幅畫,他已經描了一小半,再有了三四次,應該就能全部描繪出來。
雖然仍舊不能看出那具體是一幅什麼樣的畫,但蒲秀才卻自覺收獲良多。
他知道一切都是虛幻,但是當筆尖跟著那一條條優美的畫線遊走的時候,他能感覺到,自己對畫技的體悟越發深刻,學到更多的畫法。
從陌生到熟悉,從熟悉到信手拈來。
在那盞油燈的燈光下,他學得格外快,仿佛心開了七竅一般,思路記憶運轉飛快。
一切如此玄幻,如此奇妙,仿若夢境。
但是那些關於畫的感覺、領悟,卻是做不了假的。
蒲秀才自忖,即便現在不用天闕筆,隻以普通筆墨作畫,那幅“荷塘月色圖”也能作出三四分風采來。
當然,想完全媲美,恐怕還需要一些時日的練習。
但這已經是飛一般的進步了。
蒲秀才很知足,也很高興。
他知道,用天闕筆作的畫雖然極好,但畢竟是外力,而自己的技巧畫技增長,才是實實在在的。
即便哪一天沒了天闕筆,他也能作一手好畫。
當然,這支的神奇之處,不獨獨在於畫畫得好。
蒲秀才想到揮灑成真的清風,以及腦海中的神奇空間,愈發感歎這支筆的非凡。
“不愧是神物!”蒲秀才低頭看著手中恢複平常的筆,在心裡感歎了一聲。
他有一種感覺,若是自己用天闕筆畫好地板上的那幅畫,一定會發生十分奇妙的變化。
這種感覺來得莫名,但蒲秀才卻深信不疑,仿佛本該如此一般。
他也十分期待,期待將那幅畫重現,期待那即將到來的變化。
這分期待,勾起了蒲秀才的聯想。
他想到了那道融化水中,融化在光裡,如畫般的身影。
蒲秀才望著那扇木門,喃喃自語:“青喬姑娘,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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