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千兩?”
“三千兩買這張畫?”
……
一雙雙眼睛閃電般從蒲秀才身上移開,聚集在王老爺身上,泛著驚歎的綠光。
綠光環繞,王老爺不驚不慌,一臉誠懇的看著蒲秀才,溫聲道:“蒲賢弟,王某此生一大願望,就是收藏一幅稀有名畫。但世間佳作易得,名畫難求,多數有主。
縱然王某藏畫十數載,仍舊不曾如願。幸在賢弟今夜作出這幅天工造物,堪稱奇跡。王某願出三千兩白銀,望蒲賢弟能成全王哥這番癡想。”
說完,他沉聲道:“來人,備銀票!”
立刻,王府的管家匆匆上前,遞上一隻木盒:“老爺,銀票在此。”
王老爺接過在手裡,看都不看一眼,隻是雙手捧著,衝蒲秀才躬身一禮:“望賢弟成全!”
“這……”這下,不但其他人呆住了,蒲秀才也愣住了。
雖然他知道這幅千機圖非同凡響,但是也沒想到能值三千兩這麼高的價……
隻是這幅畫有些特殊,蒲秀才根本沒準備賣。
千機圖的創作,並不是像眾人看到的那樣,他略施筆墨在半個時辰就畫了出來。
實際上,這幅畫可以說不是他的畫的,也可以說是他畫的。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這幅畫就是“仙術空間”中的那塊黃金地板上,化作“陽”字符前的那幅畫。
畫本身就存在,而他又描摹了幾天,熟記在心裡,所以才能在這麼有限甚至不可能的條件裡,作出這幅畫來。
隻是這幅畫是“陽”字符的前身,牽扯到“仙術空間”,甚至與天闕筆有關聯,畫出來無妨,反正也沒有人能模仿,但是如果流通出去,說不定會引起高人注意,到時候就麻煩了。
原本他也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畫出這幅神奇的畫作,但是慕書生太過咄咄逼人。
蒲秀才這些天雖然畫技大進,但也有一個限度,難以在這麼畫會這麼苛刻的環境裡,作出一幅穩勝那幅“百川入海圖”的畫作,除非拿出天闕筆。
兩相齊害取其輕,所以蒲秀才選擇了這幅影響更小的“千機圖”。
從這一角度來說,慕書生輸得很冤。
不過如果是真正的公平較量,兩人在相同的條件下,不動用天闕筆,蒲秀才也有把握勝他。
但今晚,他確實耍詐……不,變通了。
隻是也因此,這幅畫不能賣。
三千兩銀子雖然多,蒲秀才也眼熱,但與天闕筆相比,就不值一提了。
然而王老爺對他有恩,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出大價錢還低聲下氣,讓他不能輕率拒絕。
“要想個慎重理由拒絕他。”蒲秀才苦惱的想道。
他在這邊想,卻急死了旁邊圍觀的一大票人,議論聲像鍋裡煮沸的水一樣壓都壓不下。
比起蒲秀才,他們更清楚一幅畫三千兩是什麼概念。
尋常畫師大幅認真畫作,十天半個月功夫,大概十兩、二十兩銀子左右。
若是妙手偶得,畫出精品,賣出個五十兩到一百兩。
這是普通畫師的極限。
再往上,則屬於小有名氣的畫師,或名人作品,但也往往在一百到兩百銀子之內。
能像“荷塘月色圖”那樣賣出五百兩的,已經是一州聞名的畫師或名人了。
讓康、焦叔,就是本州的佼佼者,畫價又更貴一些。
但即便是這兩人,也從未聽說過他們一幅畫能賣三千兩銀子。